在一陣倉促的忙亂中,急救隊的幾人打點好裝備、灌滿水袋,整裝待發。
與此同時,梅耶也什麼話也沒說,隻在看見他們背上用防水膠布打過無數次補丁的登山包時,表情微微變了變。
“這套裝備,你們用了多久了?”
“少說轉手過兩三人、在造訪區裡兜過不下三四十次了。”史蒂文一邊扣上登山包的腰扣,一邊隨口答道。
梅耶點了點頭。
“你們下次任務之前,我保證會搞到一批新一些的裝備。”她疲憊地承諾道,一邊再次推了推眼鏡,目送後勤小隊一行人朝門外走去。
“活著回來。”等李炘隨眾人走到營地外的沙地上時,依稀好像聽見梅耶低聲說道。可等他回頭,小屋的房門早已合上,博士已經不見蹤影。
他們像返回大海的洄遊魚類一樣重新潛入濃霧中,像此前多次的訓練一樣,各司其職,沿著沙丘棧道長驅直入。
十二英裡是他們此前訓練時多次抵達過的距離,第一天因而過得無比順利。他們在慣用的一片平地停留,石塊、枯木和仙人掌的碎片都還在他們之前經過時的老位置上,一絲一毫都未曾變化。
等到第二天,他們開始搜尋脫離棧道主路線的標記——零零散散的記號並不少,像是海灘上水鳥留下的一串串細碎腳印。等到他們發現隔三差五便出現的銀色小鑰匙環的時候,便意識到他們找對了方向。
當他們循著鑰匙環的方向繼續往前的時候,漸漸聽到斷續的口琴響聲,也印證了梅耶所提供的兩個鞏固者的資料——那口琴聲構成了一首單調寥落的曲調,一直重複著相同的四個小節,在這風景一成不變的荒原之上,顯得悠長而悲涼。
“我知道這首歌。”在主部隊的幾人停下歇腳的間隙,安德魯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口琴聲傳來的方向,“這是阿帕拉契亞山脈的傳統民謠——是首挽歌。”
“真是好彩頭。”傑瑞米嘲弄地笑了笑,在翹起的鞋幫上磕了磕煙灰——由於李炘和諾拉的傳訊分彆由安德魯和維拉負責了,他其實什麼職責都沒有承擔,隻是隨著大部隊晃悠,號稱自己的存在是為了“以防萬一”。
“怎麼就不能搞個婚禮進行曲或者生日歌當標記呢?”赫伯特仍在凝神看著他的棋盤,這時冷不丁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