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開端要從這年的年末說起。
在格林維爾事件結束後約莫一周左右,瓦迪茲進入了冬季。一反夏天常見的朗朗晴日,這些天來整個城市都被陰霾的雲霧所遮蓋。積澱了一年的灰塵敗絮被雨水衝刷,朝著大海的方向彙聚成渾濁的泥流。瓦迪茲河終於不再是混凝土河床上的一線細流,變得氣勢澎湃起來,洶湧著朝城外淌去。
聖誕節假和新年假就要來臨了,生活的步調也隨之變得慢了起來。從格林維爾返回之後,李炘得以調休兩個星期。也正是在他無所事事地打發時間的時候,同樣調休的鄭找上了他。
“周末你有時間嗎?”
“什麼事?”
鄭敏之像是難以啟齒一般停頓良久。最後,他彆開目光,深吸一口氣。
“我想著都是同事一場,要不我們約頓飯吧?”半晌,他終於有些艱難地把邀約說出了口。
“好啊。”李炘答道,打量了鄭兩眼,有些訝異於他竟然會主動組織社交活動,“就我們倆?不請史蒂文和格雷格他們?”
鄭沉默了一會兒。
“飯局聊天,還是華人比較親切。”最後,他終於勉強找到借口道,“再加上,如果邀請他們的話,勢必會再加上創傷應急小隊的許多其他人。人一多,飯局就沒那麼有意思了。”
“飯局最大的有趣之處不就是來自人多嗎?”李炘被鄭的反應逗樂了,忍不住抄著兩手反問道。
“什麼理論,我從沒聽說過。”後者板著臉答道。
“那麼我問你,同是華人,陳鬱博士你要邀請嗎?”李炘繼續追問道。
“陳鬱?”鄭再次沉默幾秒鐘,“陳鬱我對邀請她沒有意見,隻不過——”
“隻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