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變得安靜,隻有樹上的蟬,不識時務的亂叫著。
村裡人看陸揚的眼神變了,不少人開始猜測他的身份。
流言在暗地裡湧動。
作為當事人,陸揚從來不把這些不敢當著他麵說的話,放在眼裡。
他拿出手機,給張帆發了個消息。
沒一會兒,房車門打開,張帆拎著大大小小的禮物下來,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這種事情,如果是張帆自己處理的話,結果差不多,但是過程不會這麼快。
她想表示感謝,但什麼言語說來,都太輕。
像這樣的場麵,陸揚當初可能也遇到過,也許比剛才的那些更凶險,更鬨心。
當時,沒有任何人幫他,他隻能靠自己。
同樣的苦,吃兩遍,有些殘忍。
她眼底的心疼,看在陸揚的眼裡,心是暖的。
“彆胡思亂想!我冷血無情,沒那麼脆弱。”
他有些自嘲的說著,伸手去接張帆手裡的東西。
隨意的一瞥,張帆看到了他手背的紅紫。
肉體凡胎的,再怎麼鍛煉,砸爛一隻凳子,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張帆沒有拒絕他的幫忙,將提著塑料袋的手緩緩鬆開,看著他轉身朝屋裡走。
怎麼辦?
她好想自私的把這個男人留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放他到處浪了。
嬸子已經把飯做好,碗筷都擺齊了。
看著張帆兩人大包小包的往家提東西,連忙去接。
“買這麼多啊?帆帆是準備在家裡多住幾天?那挺好的,這麼好的房子,任誰住下來,都不想走!”
“這是買給你們的!”
張帆隨意的笑著“一會兒記得帶回去,不帶也行,你們住這裡,幫我看看房子也挺好。”
“啊?”
陳誌剛母親表情一滯,思考的神色一閃而過
“不不不!看房子,我們就在隔壁,也會給你看得好好的!這些好東西啊,鄉下還真買不著。能買著,我也舍不得買。那嬸子就腆著臉,收下,謝謝帆帆啦!”
“客氣了!我一回來,你忙前忙後的,這麼辛苦,這點兒東西,不成敬意。”
“不辛苦,不辛苦!你們在城裡賺錢,那才是真辛苦!來來來,嘗嘗我的手藝!”
“叔叔呢?還沒下工嗎?”
“他呀,做那點兒活,賺不了幾個錢。不用管他,我們先吃!”
剛拿上筷子,就聽見有人敲窗戶。
陳誌剛父親光著膀子在外頭咧嘴笑著,肩頭已經曬成了花皮,滿頭的汗水。
“唉呀!你怎麼這樣就來了?”
嬸子一臉嫌棄的去開門,卻沒讓自己丈夫進來,一頓嘮叨,把人推向自己家的方向。
張帆問陳誌剛
“叔叔在乾什麼活兒啊?”
“給縣裡乾綠化,拉個樹,種個樹什麼的,一天能賺兩百多。”
陳誌剛笑著,稍微有些尷尬,眼睛一直不敢看張帆。
一天兩百,也隻是辛苦錢。陳誌剛又到了婚齡,農村父母想要給兒子攢彩禮,不拚命不行。
張帆想了想,她不該把一個青壯勞力,困在家裡守墳墓。
“你看這樣行嗎?這個守墓的工作,換我嬸子來,我再單獨給你找個工作。”
“啊?”
第一次,陳誌剛直視著張帆,又很快移開了目光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的,我有戰友拉我一起開公司,那種私人保鏢類的。我想趁著年輕,拚一拚,多賺點兒錢。
現在剛好,你放心,我媽肯定幫你把這房子,還有二奶奶的墳給看得好好的!”
這時,大門被推開,陳誌剛的父母笑著走了進來。
“聽說帆帆帶朋友來了,要不,喝點兒?”
陳誌剛的父親拿著一瓶白酒,衝陸揚挑了挑眉
“純糧食酒,喝得慣嗎?”
“還行!”陸揚隨意的開口,語氣輕鬆。
“這是白酒!四十五度呢!”
張帆扯了扯陸揚的袖子,卻發現他的手似乎在抖。
“沒事兒,陪你叔喝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