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咖啡廳客人很少，偶爾進來光顧的，也多是上班族，買一杯咖啡帶走，喝一口回魂以便繼續搬磚。
柔和曼妙的音樂在空氣中流淌著。
顧嶼淩端起馬克杯啜了一口，看著對麵正襟危坐的高少波，唇角微勾，露出關心的笑容：
“梳洗之後，精神多了。”
她將另一杯拿鐵和可頌朝高少波推了推：
“先吃兩口墊墊肚子吧。”
高少波沒有伸手去接，他不安地舔了舔嘴唇，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沙沙的：
“鎧哥他……”
顧嶼淩知道他想問什麼：
“江鎧恢複的不錯，昨天我跟醫生聊過，醫生說，他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高少波輕籲出一口氣，連連點頭：
“那就好，鎧哥沒事就好。之前，我在群裡看孟明發大家去看鎧哥的照片，後來就沒再發消息，也沒聽說他出院了沒有，我又實在沒臉問……”
高少波感覺好多話梗在嗓子裡，說不出來了。
原來高少波一直通過群裡的消息關注著江鎧的傷情。
這段時間，他一邊療情傷，一邊還承受著開槍打傷同僚的心理壓力，難怪會潦草成這樣了！
顧嶼淩正思忖間，高少波忽然又開始說話了：
“不管怎麼說，害鎧哥受重傷的那一槍，都是我打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萬一鎧哥醒不過來，我就隻有以死謝罪了。還好，現在鎧哥沒事了，這樣，我心裡還能好受一些。”
說到這兒，他的喉嚨越發乾了：
“你剛剛說，有關於小柔的事，要跟我說？”
顧嶼淩點頭：
“之前，我答應過小柔，醫院那邊如果有了江鎧的消息，無論好壞，都要告訴她。所以，江鎧蘇醒過來，情況穩定了之後，我就去看了小柔……”
……
時間往前回拉那麼幾天。
顧嶼淩現在回想起來，那天她和黃語柔也是這樣對坐著。
更有意思的是，黃語柔的姿態和高少波幾乎也是一模一樣的：全身的神經繃緊，眼睛裡閃著既期待又害怕的光。
那樣子，像極了一個等待班主任宣布考試成績的小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