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能要我死!我和陛下可是一條繩上的……”
張海的話戛然而止。
他呆愣著一張臉,像是終於想通了這些關節。
陛下為什麼不可能要他死呢?
寧遠將軍府沒了。
那個三品貪官死了。
還有周德金也死了。
對於當年寧遠將軍府滿門抄斬這件事背後真相的知情者,滿打滿算也就隻剩下他和陛下。
隻要他死了。
那這件事就徹底掀了篇。
世人不會再有知道真相的機會,寧遠將軍府也永遠無法洗白,陛下自此便可高枕無憂。
所以陛下為什麼……
不可能要他死呢?
張海越想越覺得遍體生寒,之前他步步高升,又被委以重任,所以下意識地就覺得這是承淵帝給他的好處,目的是為了封口。
他過得太順了。
順到竟然誤以為這世間,有且隻有給好處這一種封口的方法。
可最乾淨的封口。
分明是死亡。
秋野見張海這副麵容灰敗的模樣,就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
他倒是可以直接說。
但直接說的結果,和張海自己想出來的結果,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畢竟他浪費這麼多口水和時間,也不是為了讓張海認清現實,而是撕毀張海和狗皇帝的陣營,從而讓張海倒戈他。
“看來張大人已經悟了。”
秋野手垂在椅子外側,明明模樣看著正經,說的也是正經事,可手指卻偏偏去勾欒述的手指。
勾到還不夠。
還要來回摸蹭。
當真是輕佻又浪蕩。
欒述如今也算是有長進,被他這樣撩撥也不會輕易破防,臉也不會迅速竄紅。
不過耳朵還是會紅。
說來九千歲不愧是青鸞的靈魂碎片,戀愛腦和青鸞一脈相承。
在這種做正事的時候,他不僅不起到一個表率作用,還任由秋野來回撥弄他的手指,當真是把縱容二字詮釋到了極致。
“既然張大人悟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秋野拿食指刮著欒述掌心。
“想來張大人也知道狗皇帝的德行,寧遠將軍府這般於他有恩,他都能滅其滿門,更彆說張大人你這個毫無背景的小官了。”
“他要殺你滿門。”
“也就是抬抬手的事。”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對於自己的命,張海真看得沒那麼重,可牽扯到家人……
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不過他顯然還有猶豫,畢竟他還有祁秋瑜這個外孫,不算真的走到了絕路。
可秋野哪會給他路。
“張大人還是彆把希望放在祁秋瑜身上了,他如今也是自身難保,更何況狗皇帝那樣求長生,一看就是舍不得權力,等他多活幾年,剩下的幾個小皇子也都長大了,到時候奪嫡之勢定然比現在還要錯綜複雜。”
“以狗皇帝薄情寡義多疑猜忌的性子,他要是弄死了你,那祁秋瑜勢必就是下一個我。”
“張大人好好想想吧。”
“到底是選自己滿門,還是選所謂的忠心。”
秋野說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在這陰暗地牢裡,他那模樣像極了玩弄人心的惡鬼。
“不過寧遠將軍府的下場擺在前麵,本殿相信張大人就算蠢笨如豬,也知道自己要選哪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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