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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於太保,朕說過,朕給你擔著!(1 / 2)

第117章於太保,朕說過,朕給你擔著!

胡豅眼睛一亮,這是皇帝給他展示的機會。

“回稟陛下,微臣以為,減免夫役暫不可行,宣鎮大勝,湖廣平定,山東災情也得到緩解,國朝欣欣向榮。”

“此時正是重建京畿的時候,如皇城、京師街道、朝陽城等,皆應重建。”

“而等京畿重建完畢,陛下可捐免部分夫役,如轉運、抬夫、柴夫、打掃夫、看禁子等夫役,尤其是民間罵的狠的夫役,儘量都免了。”

“至於其他夫役,朝堂可出些錢財,一來夫役賺錢,可讓貧民百姓家境變得富裕,二來可讓天下萬民感恩陛下之仁德。”

他話鋒一轉:

“據微臣所知,京中商賈巨富,那一夜爆出上千萬兩的銀子!”

“而真論商賈之富,晉商、徽商、江浙商人、江西、龍遊皆有大商賈盤踞,其家業之大,京商拍馬莫及。”

“太宗遷都北京之時,便下詔天下商賈入北京城。”

“陛下可學太宗之法,強遷天下商賈,令其所有商賈遷居北京。”

“一來可繁榮京畿坊市;二來可逼讓商賈出錢為朝堂分擔夫役;三來,商賈在京城,更容易被陛下控製。”

聽胡豅說完,妙啊!

論整人,還得看胡豅!這是家學淵源!

以前的朱祁鈺,肯定強征不來天下商賈,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十多萬大軍在手,京畿穩如泰山,誰敢害他?

但是,若強征商賈入京,很有可能再掀起一場皇帝和天下百官之爭。

這些商賈的背後,可都有人罩著呢。

地方官、京官,都有固定進項,都是商賈的孝敬。

若皇帝強征其入京,這些後台肯定不滿意,必須得做好清洗一遍的準備。

“胡豅,你這番話傳出去,必被口誅筆伐。”朱祁鈺笑道。

“罵臣的都是庸才!”

胡豅深深一拜:“聖主臨朝,正是君臣勠力同心、發展國家之際,也是給臣等有誌之人,一個千載難逢的契機,微臣不怕被罵,更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因為微臣做的,都是對的!”

這馬屁拍的,朱祁鈺嘴角露笑:“好,朕就稀缺你這等人才,不要怕被罵,朕給你撐腰!他們敢罵伱,朕就敢殺他們!”

胡豅眼睛一亮,算通過皇帝考驗了。

不錯,朕的刀,該指向天下了!

“不錯,京畿百廢待興,正好需要商賈入京,繁榮商業。”朱祁鈺飄飄然。

“微臣為陛下賀!”胡豅也是個秒人。

“朕聽說你尚未婚配?可有相中的人啊?”朱祁鈺仿佛愛上了保媒拉纖。

“微臣想先立業後成家。”胡豅婉拒。

今日回家時,他父親就叮囑他,婚配方麵,萬萬不可被皇帝賜婚,找個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好好過日子便好。

若找個權貴官員之家,皇帝三番兩次找麻煩,他被皇帝抓住小辮子,可就被牢牢控製了。

“你是朕看重的青年才俊,一飛衝天是遲早的事情!”

朱祁鈺笑道:“罷了,朕幫你參謀參謀,看看哪家女兒適合你。”

“放心,朕給你挑的,肯定是才貌俱全的,否則怎麼配得上你呢?”

“去吧,朕還有事要處理。”

天色漸黑,胡豅嘴裡發苦。

皇帝將他婚姻大權攥在手心裡,是要將他打造成鐵杆,倘若有朝一日,陛下和父親針鋒相對,他是該幫誰呢?

看著夕陽,胡豅長歎一聲,有點理解父親最近佝僂的身體,天上的日頭太熾熱了,他滿頭大汗不說,也覺得脊背彎了下去。

“王誠來了?”

朱祁鈺讓他坐下:“宣鎮一趟,讓你奔波了,本想讓你再調養一段日子,奈何朕真正信任的人,太少了,隻能再勞動你了,朕也沒辦法啊。”

“皇爺,奴婢不怕苦,小傷罷了,不礙事的!”

王誠眼睛發紅,有感動,也有眼紅。

看著舒良、張永、金忠冉冉升起,連當初的小太監馮孝,都成為皇爺身邊的紅人。

他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迫不及待地希望皇爺啟用他。

身上帶著傷,反而能被皇爺掛念,這是他最大的優勢。

“你這人呐,向來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什麼苦頭都不肯跟朕說。”

“你是朕的大伴,朕是最信你的。”

朱祁鈺仿佛陷入回憶裡:“兒時,朕很頑皮,有一次從牆上摔下來,是你墊著,朕摔在你身上,朕沒事,你骨頭都摔裂了。”

“母後問的時候,你卻強撐著說沒事,如今你走路有些跛,就是那時候留下的毛病,刮風下雨的,你都疼痛難忍。”

“皇爺還記得?”

王誠淚如雨下:“奴婢是應該的,您是天下的人主子,傷了奴婢沒事,傷了您可萬萬不行的。”

“那日奪門,你身中數箭仍死戰不退……”

說著說著,朱祁鈺有些哽咽:“要是沒有你,沒有王勤,沒有舒良、金忠、馮孝你們啊,朕早就去侍奉先帝了。”

“你重傷在床,朕就去看你一次,便把你派去了宣鎮。”

“朕也不忍心啊。”

朱祁鈺擦了擦眼淚:“你能理解朕嗎?”

王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爺不可如此說!”

“您是主子,奴婢是您的奴婢,您紆尊降貴看奴婢,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

“您不嫌奴婢身上的搔氣,親自為奴婢換藥,奴婢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主子有難,都怪奴婢照顧不周,是奴婢該死!”

“奴婢生來就是您的奴婢,奴婢生與死,全在您一念之間,而您給奴婢大富貴、大功勞,讓奴婢跟著於太保,一起彪炳史冊,奴婢感激不儘!”

王誠連連磕頭。

朱祁鈺把他扶起來:“好了,不說這些了,王誠,朕跟你說句實話。”

“於太保病了,無力管理京營,朕打算接手過來,分擔太保的壓力。”

“此次北征,你也是功臣。”

“所以,朕想讓你去做提督太監,如何?”

王誠明白了,皇帝要趁機奪權了。

不可否認,皇帝的狠辣和無情,但是,二十餘萬的兵權攥在臣子手裡,皇帝該怎麼想呢?

“奴婢願意。”

王誠試探著問:“陛下想用範廣整軍?”

朱祁鈺瞥了他一眼:“範廣還在整飭五萬大軍,暫時沒時間整頓京營。”

“你給朕舉薦幾個人吧。”

王誠懂了,皇帝擔心範廣變成第二個於謙。

皇帝連範廣都防著呢。

他有些害怕,但權力的魚望,壓製著他的理智,而且他身上打著郕王府的烙印,這輩子都洗不清的。

“奴婢一路觀察,心向陛下的勳臣很多……”

王誠話沒說完,朱祁鈺揮手打斷:“不用這些人,啟用新人,朝中的文臣也行。”

這可把王誠難住了,舉主和被舉薦的人一榮俱榮,他擔心以後被皇帝抓住小辮子,連他一起也被殺了。

時隔兩個月,他再看皇帝,隻剩下無儘的恐懼。

皇帝變化太大了!

簡直不是一個人!

王誠不敢說。

朱祁鈺也沒難為他:“朕派你去做提督太監,把楊俊、楊珍、曹泰、於康、過興,新封伯爵的幾個人都給你。”

“再給你兩個老將壓陣,陳友和毛勝。”

其實,朱祁鈺並不信任毛勝,但得用他的能力。

本來他矚意王偉的,但他擔心王偉是於謙的人,不能輕易用他。

“二十餘萬大軍,實額不超過十萬,拆分成四個軍,那些吃的空餉、喝的兵血,統統清理掉。”

一聽這話,王誠嚇得跪在地上:“皇爺,這、這……”

“怕什麼?朕有十萬大軍在手,怕他們造反嗎?”

朱祁鈺冷笑:“又不是以此為罪,拿他們抄家斬首。”

“不過是睜一眼閉一眼,把這些空餉拿掉罷了,之前貪的占的,朕也都不追究了。”

“他們若是還不知足,朕就誅了他們九族!”

“朕已經忍他們很久了,好好的京營,爛成了這副模樣!朕沒殺光他們,已經看在過往的功勞上了!”

“啊?”王誠驚呼,連連磕頭。

最讓他恐懼的是,京營剛剛立下大功啊,皇帝就迫不及待拿功臣開刀了,未嘗不讓人兔死狐悲。

他想勸的,但皇帝聽不進去勸啊。

“起來。”

“這就是朕要派你去的原因。”

“你代表著宮中,代表著朕。”

“朕要整治京營之弊,徹底根治!”

朱祁鈺眸中寒光閃爍。

“皇爺,是不是太急了?”

王誠小心翼翼勸諫道:“奴婢認為,應該先將京營攥在手裡,再進行整飭,為時不晚。”

“不,一起做,朕不怕那些跳梁小醜!”

“於太保病了,應該不會好了。”

“以後這天下,需要朕一個人扛了。”朱祁鈺歎了口氣。

王誠一愣,於太保真不會好了?

“朕的旨意很快就會傳下去。”

說著,朱祁鈺讓穀有之去找一本奏章,是他親自寫的,刪刪改改,關於改革京營的想法。

遞給王誠。

王誠接過來,發現皇爺寫的比較細致,將每一個兵丁登記造冊,然後給兵丁們在京畿附近,分一塊良田,不願意種地的就在朝陽城分一套房產。

為了讓京營歸心,皇爺可謂是煞費苦心。

可王誠並不看好,京營爛到骨頭裡,不是一天兩天了。

恰逢京營大獲勝利之時,皇爺便要對功臣動手,恐怕會引來朝野間的反彈,而京營中將領跟著起哄,指不定鬨成什麼樣。

總不能真的調動大軍,鎮壓京營吧?

那豈不京畿血流成河?

王誠覺得皇爺操之過急,但皇爺心智已定,他也不敢置喙。

唯唯諾諾接下來。

走出勤政殿,他覺得心累,比身上的傷口還疼。

皇爺變得急切了啊。

以前他智珠在握,最能隱忍的。

“急了嗎?”

殿裡空空如也,朱祁鈺喃喃自語:“京營敢反?朕的方案,已經讓各級軍將利益最大化了,於謙還活著呢,應該沒事吧。”

確實急了,但於謙恐怕命不久矣了。

他從打開一個匣子,匣子裡是太醫送上來的密報,說於謙狀態極差,怕是命不久矣了。

若沒有於謙震著,京營他還真改革不了啊。

正思索著呢,門外傳來馮孝的聲音:

“皇爺,盧忠到了。”

朱祁鈺讓盧忠和孟州一起進來。

孟州第一次入宮,第一次見到聖上,緊張地像個孩子。

他深入宣府,探查戰敗真因。

回京後,得到皇帝嘉獎,知道殺官一事,就此了結。

但他本人要隱姓埋名,不許再回家,不許再和從前的自己有一丁點聯係。

不想,今日得到內官詔令,皇帝詔他入宮麵聖。

進入勤政殿,孟州做著宮中太監教的禮儀,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抬起頭來,你在宣府做的不錯。”

“標下不敢得陛下誇讚。”孟州小心翼翼道。

“該誇要誇,該罰還是要罰的,這是規矩,以後做事不可意氣用事。”

朱祁鈺又問盧忠:“緹騎招了多少人了?”

“回陛下的話,九百人了,都是忠謹之人。”

“速度還行。”

朱祁鈺表示滿意:“緹騎在京中沒有辦事處,很不方便,朕賜你一座官邸,你雇傭些匠人改造改造,便當做緹騎的辦事處,不用掛牌,低調些。”

“微臣謝陛下恩賜。”盧忠恭恭敬敬磕個頭。

“朕詔你來,是於康要入京營,無暇看管緹騎了,朕給你物色個新人選,他叫鄒萇,以後做你的副手。”

朱祁鈺隨口給孟州改個名字,孟州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叫鄒萇。

盧忠眼中迸發出一團光芒,頭頂上的大山挪開了,說明皇帝又信任他了。

“盧忠,朕打算派你出京辦一件事。”朱祁鈺目光閃爍。

“微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盧忠趕緊表忠心。

“去一趟山東,不必露麵,暗中探查,將你查到的一切,時時回報入京中,朕每日都要看。”

“微臣遵旨。”

“你親自帶隊去,也錘煉錘煉你的部下,彆在京中養尊處優的,辦不了差事的話,就沒用了。”

他把盧忠派出去,還有一層深意。

鄒萇剛入緹騎,沒有人脈、班底,所以他把盧忠支走,給鄒萇發展班底的時間。

他和於康不一樣,於康頂著父親於謙,盧忠可不敢給他臉色看,但鄒萇入緹騎,可就未必了。

緹騎,由一個人說了算,他不放心。

尤其盧忠能力不行,忠心,也看不出來有多少,遲早要被換掉的。

“去吧。”

打發走盧忠、鄒萇,朱祁鈺也該歇息了。

翌日早朝。

朝野上下流言四起。

“於太保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噤聲,都察院群情激奮,打算在朝堂上彈劾他!”

“呸!就說他怎麼能取得曠古爍今的勝利,就知道裡麵有貓膩,連做人的底線都不要了!”

“以前一直以為,於太保是當世聖人,卻不想,原來是個利欲熏心的家夥……”

上朝的路上,百官竊竊私語。

整條路隻有官員的馬車和轎夫通過,而他們的竊竊私語,又被廠衛監聽,彙聚起來,傳到皇帝的耳朵裡。

皇帝上朝的路上,廠衛便送進來密奏。

“這是要把於謙逼上絕路啊!”朱祁鈺眼神意味深長。

這流言,不會是他放出去的吧?

進了奉天殿,朱祁鈺走上丹陛,端坐於上。

“陛下,臣彈劾於謙!不顧百姓生命,逼迫百姓進入瓦剌圈套,送百姓去死!”

李實率先開腔,呈上來奏疏:“於謙為私心,枉顧生靈,人神共棄!”

呈上來奏疏,朱祁鈺看了一眼,通篇都是罵於謙的。

“陛下,臣也彈劾於謙,於謙故意驅使百姓,送給瓦剌兵趕殺,隻為了他的高官厚祿,便不顧蒼生危難!”

王竑高聲道:“請陛下褫奪於謙官位,勒令其致仕養老!朝堂上不許有這樣的人存在,請陛下給天下萬民一個公道!”

“陛下,臣也彈劾於謙,彈壓勳臣,獨攬大功!”

“臣彈劾於謙,於宣鎮獨攬大權,不聽勳臣、文臣勸說,屢屢自行於事……”

都察院直接就炸了。

甚至,有禦史彈劾於謙,火燒宣府,殺死瓦剌兵,過於殘忍。

朱祁鈺緊繃著臉。

他收到上百本奏章,全是彈劾於謙的,甚至,還舊事重提,於謙這些年在京營之中經營黨羽等事。

胡濙暗叫壞了。

他先看向張鳳,張鳳又急又怒,失了心神。

又看向李賢,李賢也焦急,和他對視一眼。

是皇帝放的風?

借機除掉於謙?

如果是這樣的話,皇帝未免太心狠了吧!

“老太傅,是李秉!”

李賢壓低聲音:“昨天晚上,李秉的奏報送到內閣,下官一直都壓著呢,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晨,朝中百官全都知道了!”

“李秉糊塗啊!”胡濙大急。

這不是給皇帝遞刀子呢嘛!

皇帝一直都在擔心,於謙回京之後,以兵權壓他,又和胡濙聯合,一文一武,再壓製皇權。

所以,皇帝對於謙極度提防。

是以,他擔心皇帝拿孫女鈺兒投石探路,不惜打草驚蛇,讓兒子胡豅入宮提醒鈺兒,絕對不能答應啊。

幸好鈺兒聰慧,拒絕皇帝撮合她和於冕。

可今天早晨,於謙在宣鎮所作所為,被徹底揭開,朝臣直接就炸了。

流言甚囂塵上,滿城風雨。

估計這回,流言已經傳進了於謙的府中。

“說完了?”

朱祁鈺冷冷問:“都說完了?”

一聽皇帝的口氣,都察院上下身體一抖,跪在地上,不敢吭聲。

“是朕授權的!”

“是朕下密旨給於太保,讓他不惜一切代價,取得勝利!”

“不惜損失些百姓……都是朕授權的!”

“和太保無關!”

“你們罵,來罵朕!”

“朕擔著!宣鎮上下損失的軍民,都是朕的罪!”

“朕下罪己詔,為生民贖罪!”

朱祁鈺語氣森冷。

奉天殿內一片嘩然,大氣兒都不敢喘。

皇帝這是在袒護於謙,都察院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甚至,連下罪己詔的話都說出來了!

可見之怒。

“陛下,您若下罪己詔,豈不說明吾等屍位素餐?”

李實苦笑:“請陛下恕罪,臣等是為生民惱怒,是以語氣激昂,陳詞過分,請陛下寬恕臣等之罪。”

“老臣以為,可找到生民的親屬,多多賞賜一些財貨,方可安人之心。”

李實可不敢把屎盆子往皇帝頭上扣啊。

“找不到了,都死絕了。”朱祁鈺目光冰冷。

李實知道壞了。

想繼續找補,給自己圓場。

卻見皇帝站了起來。

“你們要乾什麼?要逼死於謙嗎?”

“沒有於謙,瓦剌兵已經打到京城了!”

“你們去守城啊?”

“居然有人為瓦剌兵可憐,你們腦子灌屎了嗎?”

“他們不該死嗎?他們攻打大明,搶掠大明,死在大明,難道不對嗎?”

“朕還嫌他們死得不夠慘!”

“日後朕橫掃漠北,一裡築一京觀!誰敢說朕殘暴?朕把他的腦袋也築進去!”

“朕的仁慈,隻對大明子民!他們是嗎?”

“你們為什麼對異族憐憫?對劊子手憐憫?難道爾等是瓦剌的奸細嗎?”

“進此言者,一律驅逐出朝堂,舉族放逐捕魚兒海,永生永世,不得回內地!”

朱祁鈺直接破口大罵:“還有,為了勝利,犧牲點人又如何?”

“你們是想看著朕,被瓦剌兵擄走,去當太上皇嗎?”

“還是爾等,有能力守住北京城啊?”

“朕允了於謙!”

“都是朕的罪!”

“朕下罪己詔!是朕的罪!朕對不起宣鎮百姓!行不行?夠不夠!”

“爾等在京中,就知道胡說八道!”

“長著一張破嘴,生怕彆人不知道爾等會犬吠一樣!”

“全都給朕滾出京,去當巡按使,給朕去看看這天下,看看地方,把地方的實情給朕寫出來!”

“若有人弄虛作假,為地方隱瞞實情,那朕就誅誰的九族!”

“你們交叉著去,全國上下,每一個城市,每一個鄉村,你們都給朕走到了!”

“一年走不完,走兩年,三年走不完,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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