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太後頷首。
您咋想得這麼美呢!
朱祁鈺笑道:“百年之後,朕也在思考,如何麵對先帝呀?”
存在感很低的肅王決定爭一爭這個宗正。
留給誰躺?
“唉。”
“朕在想,宗正是該讓親王擔任呢,還是郡王呢?”
“虛偽!”
“都免禮吧。”
重新劃分後,就剩下郡主、縣主和鄉君三級。
“朕在傳旨,何時輪到伱說話了?”
“若伺候不好女人,就去死吧!”
來個活寶,嚴肅氣氛被衝散了。
好個妖婦!
“畢竟您是弟弟,哀家自來是疼愛幼子的。”
朱祁鈺頷首:“諸王是理解朕的呀。”
“可……”
孫太後笑容依舊:“原來鄭王病了呀,去仁壽宮拿兩支人參,給鄭王補補身子。”
看著朱祁鎮這張虛偽的嘴臉,朱祁鈺就想起來踹死他。
朱祁鎮臉色一僵,猶如吃屎。
隨便嫁出去,或者用來攀附權貴而已。
朱祁鎮立刻反應過來。
但諸王把後退的通道給堵住了,就讓蜀王當出頭鳥。
“請皇太後止淚!”
但兩頭不得罪,自然兩頭都不滿意。
反正天下是你的,願意怎麼折騰就折騰吧。
還違反為妻之道。
“不想做下去了。”
“挑個人出來,照看祠堂便是。”
“口是心非!”
那是皇帝的椅子!
誰敢做?
讓漠北王坐上去,那就是名正言順的謀逆,那就不是殺了,而是該大卸八塊!
你皇太後仗著是朕的嫡母,用孝道壓朕,那朕也用孝道壓他!
就這份百折不撓的精神,就值得歌頌。
“皇太後問,你們就說說,都是博學多才的人,難道還不知道諸呂之亂?”
朱祁鈺站起來行禮。
“罪臣死時,也請陛下用方巾遮麵,罪臣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朱祁鈺卻笑道:“漠北王,你是朕的兄長,按照輩分來說,你應該坐在這裡呀。”
孫太後目光一寒,臉上笑:“哀家得此佳兒,是哀家之福呀。”
“皇太後莫要流淚,朕知錯。”
朱祁鈺則陰沉著臉,風聲是如何走漏的?孫太後怎麼知道了?
很快,殿門被推開,孫太後盛裝出現,烏黑秀發上還點綴著白雪,外麵風雪交加。
就不能葬在京師嗎?
你天糊開局,最後抓了滿手王炸。
“諸王倒是勠力同心呀。”朱祁鈺的笑容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孫太後笑盈盈進來:“都是自家親戚,彆跪著了,起來賜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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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朕滅安南,在安南置郡縣,在極南之地,選一吉地,建造陵寢,如何?”
“這……”
但荊王沒什麼能力呀,輩分又低,如何服眾呢?
除非老牌諸王都死了。
孫太後目瞪口呆,旋即醒悟皇帝的深意,急聲道:“皇兒不可!”
朕的女兒自然都是公主嘍。
“讓你弟弟好好治理這江山,才不負先帝所托呀。”
朱祁鈺口中的,都是實權太後,說是皇帝也沒錯。
“皇太後賞的,收著吧。”
蜀王一聽眼珠子差點蹦出來,您是真敢想啊!
兩個人在角力。
種種因素疊加到一起,諸王隻是磕頭請罪,不敢站隊。
“微臣知錯,微臣知錯!”周王沒想到,自己撞槍口上了。
孫太後見招拆招:“母後雖然容顏未老,卻心力交瘁,自然不敢想著什麼垂簾聽政。”
“那就是朕的大不孝了。”
孫太後急聲道:“先帝文治武功,堪稱聖皇,如何令其死後不得安寧呢?這可有違孝道呀!”
氣氛剛剛活躍的養心殿,立刻變得落針可聞,所有人瑟瑟發抖。
“這樣就算相見,也隔萬裡之遙。”
誰能揣摩明白他的心思呀,就算揣摩對了,也容易被降罪!
孫太後嗬斥周王,一是立威;二是討好皇帝。
朱祁鎮終於進圈套了。
“漠北王謙虛了。”
鄭王的稱呼變了,跟著皇帝叫皇太後,而不是聖母。
諸王卻不敢站起來。
“哈哈哈,朕開玩笑呢。”
“陛下為宗室女出頭,宗室女眷必感恩皇恩!”諸王撿好聽的說。
“肯定是比朕強的?”
朱祁鈺掃向宗室:“諸王,給朕和漠北王做個見證,隻要他說,要爭皇位,朕就給他個機會。”
“說到做到!”
從反向推理,不就看出來了:皇帝在限製宗室裡的諸王,擔心諸王用女兒,攀附權貴,最終尾大不掉。
“賜給罪臣一副袈裟,讓罪臣餘生以青燈古佛為伴。”
想屁吃呢!
朱祁鈺問:“朕以為既然皇太後都坐了,就讓哥哥也坐著試試……”
“乖。”
朱祁鈺見招拆招:“朕說句大不敬的話,等皇太後百年之後,朕才能放漠北王出京就藩呀。”
朱祁鎮臉色一白。
“不敢當皇太後稱讚。”
“沒資格嗎?”
朱祁鈺笑道:“那蜀王就淨身入宮吧,在禦前伺候,日日伴著朕,朕心情也好。”
她這也不是示軟。
“朕記得顧興祖的叔叔,顧瞻娶了富順郡主吧?”
“既然你不敢坐,就閉上你的嘴!”
尤其那椅子!
那是誰都能坐的嗎?
朱祁鎮唇角抽動,悲戚道:“罪臣有罪!”
哪個達官顯貴願意娶宗室女兒呀,這不是找罪受呢嘛。
“從古至今隻有一個武則天,哀家豈是那等狠心之人?”
“這……”
她和皇帝說話和風細雨的。
朱祁鈺也聽懂了,這孫太後可真是貪心呀。
“要是沒有漠北王的神助攻。”
不止違反孝道。
孫太後語塞,強撐苦笑:“藍玉大將軍曾在捕魚兒海擊敗胡虜,根據回來的兵卒說,北麵是極冷極冷的,你皇兄怕冷,還是不要去了。”
“今日在座,都是親戚,沒有外人,說些家常胡話,是無妨的。”
“皇太後多心了,就一張椅子罷了。”
“這樣吧,親王嫡女為郡主,庶女封縣主。”
殿內氣氛輕鬆起來。
“都是一家人,哪用得上那些彎彎繞繞啊!”
“都是一家人,不分遠近。”朱祁鈺笑道。
孫太後微微皺眉,鎮兒愚蠢呀。
宗正是幫助宗人令協理政務的,位高權重。
“陛下英明神武,聖母皇太後祥鐘華胄,母慈子孝,乃天下典範,古之惡後昏君如何配與聖母、陛下論短長?”
諸王真是躺著也中槍。
“回陛下,在的!”
“嘴上認罪,心裡卻想著如何奪回皇位。”
朱祁鈺嗤笑出聲:“既然皇太後說了,跪安吧。”
“莫要和母後置氣了。”
周王眼眸一突,您直接罵我是狗不好吧?
“快,皇兒呀。”
“羔羊跪乳,烏鴉反哺,此乃人之常情。”
“啊?”
孫太後忽然大怒。
“漠北王,可否教朕?”
“為大明祈福,為陛下祈福!”
“文武兼備的宣德皇帝!”
朱祁鈺看向他。
看,你就是哀家扶立的,你就該聽哀家的話。
“說到底,朕還得謝謝你呢?”
怎麼給機會呢?
拿太監自比。
朱祁鈺卻歎了口氣:“如今親王很多,可等諸位仙去後,宗室裡就沒有親王了。”
朱祁鈺一身氣勢,被一聲“乖”給破了。
孫太後眸中閃爍著怒氣,哀家和你談親情,你卻跟哀家耍無賴?
朱祁鎮也懵了,皇帝這無賴耍得也太可笑了吧,什麼都硬往上連?
就是為了救傻兒子呀!
穩穩壓製朱祁鈺一頭。
趴伏在地朱祁鎮鬆了口氣,救星終於來了!
“不至於,父母總是慈愛孩兒的,你是先帝親子,先帝不會怪罪你的。”朱祁鈺笑道。
原來朱祁鎮也是好演員啊。
各王府、公主府用的太監,都是宮中支撐錢財的,皇帝這是裁撤這方麵支出。
“哀家不坐了便是。”
皇帝這條政令一出,怕是朱家女人愁嫁了。
“可在京中?”朱祁鈺問。
“你去與青燈古佛為伴,卻把你的娘親和弟弟,丟在世俗裡,何其狠心呀?”
她能坐穩皇太後的位子,不就是因為是先帝的皇後嘛。
朱祁鈺表示很無辜。
“你若想,就該直接跟朕說出來,朕不是怕你爭,而是討厭你在背後使壞!”
“駙馬、儀賓不建府邸,和公主、郡主等同住。”
門外就傳來太監稟報的聲音,聖母皇太後駕到。
朱祁鈺卻不領情:“看朕早生華發,而您風采依舊。”
荊王更狠,直接站起來,朝著門口走:“不要攔著本王,本王瘋了!”
這番吹捧,肯定把皇帝吹得心花怒放。
這話,能隨便說嗎?
朱祁鈺卻站起來,指著椅子:“周王,這椅子讓你來坐如何?”
蜀王鬆了口氣,這關算是過了。
孫太後歪頭看著朱祁鈺,露出慈祥的笑容:“您和鎮兒一樣,都是哀家的兒子,哀家愛煞了你們兄弟。”
結果,隻是虛晃一槍。
“鎮兒莫要嚇哀家了。”
“陛下說笑了,鎮兒自然是沒資格的。”
正好,讓朕看看你們的忠心吧。
結果荊王卻爬出來,哭泣道:“微臣願意降格為郡王,求陛下賞微臣個宗正坐坐,微臣一定處處讓陛下順心。”
“朕也不能容忍骨肉分離,讓皇太後難過。”
臉上帶著笑:“起來吧,陛下不會怪罪爾等的,哀家說了算的。”
“你周王倒是會取巧啊,用詔書裡的話,蒙蔽哀家?”
諸王敢說什麼?能說什麼?
“臣等沒有異議!”諸王叩拜。
“也許,漠北王當皇帝時,您也時常坐他的椅子。”
建府邸多貴呀,您就是舍不得。
“在宗人府內,設一女宗正,由公主擔任,成為定製。”
“這天下是姓朱的。”
“為何朱家女人每每短壽?天不假年!”
“在內,臣等則是陛下的奴仆。”
“唯獨朕,不能對不起你呀,親哥哥!”
“朕的名聲已經夠壞的了,可承受不起這等罵名。”
“唐高宗讓武皇後幫他處理朝政,最後處理出一個武周朝出來。”
“還有,宗室女子的兒子,可優先蔭入國子監,也可入宮當侍衛。”
可還未動彈。
從入宮開始,他這份名單就保不住了。
朱祁鈺笑道:“快把飯交給鄭王,鄭王餓得發昏,快吃吧,朕不算你殿前失儀。”
“可先帝,不止是朕與漠北王的父皇,還是這大明的皇帝。”
“臣等誓死聽命於陛下!”
您是鐵了心要降吾等的王爵了。
釣魚而已,就你當真了。
“論治政,朕是不如你的。”
朱祁鈺也在笑:“先帝在時,不知張太皇太後可曾坐過他的椅子?”
朱祁鈺劍指孫氏外戚。
“若做了錯事,皇兒切莫怪罪母後才是呀。”
“哀家可就不行了,大字都不認識幾個。”
皇帝對孫太後客氣,那是因為有孝道攔著。
戰火燒到朱祁鎮頭上了。
朱祁鎮天胡開局,結果鬨了個滿盤皆輸。
“罪臣哪還有臉再臨帝位?”
那你點我乾毛?
慶王的下場,兔死狐悲,讓人潸然落淚。
“皇太後莫非是嫌近?”
“朕看你比慶王還狂悖!”
本王在京中的陵寢都沒了?
他的陵寢建了一半啊!
諸王驚呆了。
“請陛下收回老臣封號,賜老臣一身布衣。”
取消了郡君、縣君。
這話能亂問嗎?
朱祁鎮哽咽道:“罪臣無顏麵見先帝!”
皇帝也想處置諸王呢。
“可你嘴上說不敢,卻在做圖謀篡位的事情!”
孫太後心裡苦,嘴上笑:“你們兄弟的事呀,哀家可不插手,隻要你們兄弟兄友弟恭,哀家就放心了。”
“莫非皇太後嫌遠?”
鄭王臉色急變:“微臣病好了,病好了!”
朱祁鈺笑道:“從羋太後垂簾而坐後,後麵人有樣學樣,呂太後西漢)、竇太後西漢)、鄧太後東漢)、馮太後北魏)、胡太後北魏)、劉太後北宋)、高太後北宋)、蕭太後大遼)……”
關鍵他們如何回答呀?
肯定要任命左右宗正啊。
“朕能登基嗎?”
然後抖動前袍,坐在右側椅子上。
“陛下……”鄭王要求饒。
“怕冷呀?”
“周王倒是圓滑。”朱祁鈺幽幽道。
這誰吃得了啊!
“若朱家女人先薨逝,其夫君收回爵位,勒令其守靈至死,其子守孝十年!”
這回朱祁鎮學會搶答了。
鄭王想哭,您倆鬥法,自己鬥唄,能不能彆帶著我?
我還小,經不住您兩位舌槍唇劍啊。
周王腦瓜子轉得特彆快,左右都不得罪。
蜀王這老頭聰明,想當宗人府的頭頭,用親王爵來換。
朱祁鈺忽然問:“你也是當過皇帝的,覺得朕做的,和你當初做的,誰更好?”
幫著孫太後吧,就是和皇帝作對;幫著皇帝吧,孫太後也得罪不起。
這是在點我嗎?
蜀王心中惴惴。
直說漠北王是屎,您是玉。
帝位是你隨便坐的?
看,哀家是你的嫡母,生你養你,你當以孝道為先!
孫太後處處占據主動。
您這樣子是容得下嗎?
咱說實話行嗎?
心裡倒是在想,陛下的嫡女封公主,庶女是不是就封郡主呢?
朱祁鈺一拳打在棉花上。
“那就去倭國,則一地,給漠北王建陵吧。”
孫太後和稀泥:“諸王,你們說,憑哀家這樣的,能垂簾聽政嗎?”
“大不了給你一次機會,又有何難?”
“朕自然要儘全孝道。”
蜀王能說什麼,服軟唄。
又減少郡主和縣主的數量。
諸王卻聞聽一個信號。
“負責管束宗室女,若宗室女在夫家受了氣,皆可找女宗正主持公道;若宗室女欺淩夫家,也可找女宗正申訴。”
“蜀王倒是有孝心,但某些人也愧對先父,卻無甚孝心啊。”朱祁鈺幽幽道。
看著皇太後和皇帝鬥法,朱祁鎮稍微心安,目前來看,母後占據主動,他是安全的。
“如今親戚都在,如何不和哀家說幾句閒話再走呀?”
“當著宗室的麵,你直接說出來。”
皇帝又耍無賴了。
皇帝要整飭諸王。
隻有一個人十分失落。
朱祁鈺降罪十分牽強,主打的就是一個耍無賴。
您就直說完了。
朱祁鈺厲聲道:“你若直接告訴朕。”
“宗室裡的朱家女人,不容褻瀆!”
“朱家女人生來就是受氣的?”
一個寡婦,不思念死去的丈夫,你在想什麼呢?
“再加一條。”
“郡王嫡女封縣主,庶女封鄉君。”
“在外,臣等是陛下的親戚;”
“隻要你說,朕就給你機會。”
肅王追悔莫及,他都打算調戲宮女了,然後落個好瑟的罪名,自動降格為郡王,去宗人府當官。
朱祁鈺躬身道:“朕倒是有一個兩全之美的辦法。”
“朕至於那麼小心眼嘛。”
省著現在京師,全是各種主,宗人府快被拖垮了,一群蛀蟲。
“當陛下的奴仆,何其榮耀,俗人哪懂其中奧妙?”
任命了女宗正。
鄭王聰明啊,撐得暈過去了。
周王卻道:“回稟陛下,慶王狂悖無禮,收回王爵,臣等絕無異議。”
“朕隻是還在思量。”
但諸王被嚇慘了。
你直接把朱祁鎮丟水裡算了!
“就如宮中的太監一般,都是陛下的忠心仆人。”
“被皇太後慈愛,是朕之福啊。”
朱祁鈺逼她說不敢。
隨便一句話傳出去,都是殺頭的罪啊。
她在點朱祁鎮,名單名單,傻兒子。
好手段。
他沒台階下,難不成自己把法統搞沒了?那不自食惡果嘛。
“皇太後何必如此動怒?”
“朕不願意其遠嫁,是擔心宗室女在外受氣,沒人給撐腰。”
“坐下。”
孫太後隻是哭。
顧興祖已經被誅殺了,難道還要牽連富順郡主?
“既然駙馬都尉、儀賓等男人,靠了女人得了富貴。”
不,這是在笑話皇太後,看看你,一點都沒老,說明心中一點都不思念先帝。
而是示威。
你再不讓步,哀家就去奉天殿上哭訴。
哀家是婦人,又是你的嫡母,大不了豁出顏麵,也要保住朱祁鎮,看朝臣能奈哀家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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