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槽你娘的,你們兩個是徐達的串種吧?1.4萬)
受傷的毛五峰,被女兒背著殺出一條血路,翻牆逃出了縣衙。
卻看到街道上哀鴻遍野,倭寇被殺得崩潰。
毛五峰虎目含淚,他辛辛苦苦半生積攢,竟在一戰之中崩潰,他隻能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命。
一向穩如泰山的毛五峰,一邊哭一邊罵自己。
本以為勝券在握,他都不知道宋偉是怎麼贏的,宋偉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贏的。
然而,戰火逐漸褪去時。
他看見勝利的明軍開始搜索財貨,並造成大規模傷亡。
他就知道明軍完了!
明軍都是南直隸的人,知道倭寇身上都會有大量財貨,戰勝之後,就想瓜分戰利品,自然是繳獲越多越好。
結果遭到倭寇反殺,明軍人數銳減。
毛五峰和女兒潛伏在民居裡,意識到機會越來越近。
宋偉下令,誅殺俘虜。
而用冷兵器殺人,是要一刀刀殺的,明軍又兵力不足,速度非常慢。
當第一批不知就裡的俘虜被砍殺,第二批俘虜直接就瘋了,在生死麵前,爆發出恐怖的能量。
有倭寇掙脫了繩索,殺死明軍。
更多的拔腿就跑,他們隻是被幫助了手,腳還能動彈啊。
城裡還沒充足的繩索,用藤蔓代替,根本就沒綁腳。
毛五峰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帶著聚攏幾個人,直接衝進去解救倭寇,大批大批的倭寇獲救,直接反殺。
“老大,這個仇不能不報,咱們殺回去!”
毛五峰則搖搖頭:“收攏人手,快撤出城去!”
他身受重傷,需要醫治。
倭寇嘩變的消息,已經傳到宋偉的耳朵裡。
“毛五峰呢?”
手下人不敢回答。
宋偉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呀!
明軍人少,卻控製大多數俘虜。
這個時候,絕不能讓俘虜看出來膽怯之色,而是裝作正常情況接收俘虜,而非直接下令,誅殺俘虜。
這是錯一。
錯二,他必須動用一切兵力,去砍殺匪首,毛五峰。
而不是去殺什麼俘虜!
兩個大錯,導致他從大勝變成大敗,敗得不冤。
宋偉喉頭腥甜,他強吞下去,又一次為紙上談兵買單了。
果然不是誰都是名將的!
他宋偉熟讀兵法,卻敗在經驗上,敗在細節上。
“傳令,管好城防,防備火攻!”宋偉沒有派兵去追,因為不可能追上了。
本來這場大勝,能夠一舉洗清身上汙點。
結果,大勝變成小勝。
變成奇恥大辱。
“收攏我軍將士,不許再深入民居,準備柴火,用煙熏!逼民居裡的倭寇出來!全部誅殺,不留活口!”
毛五峰收攏一萬多倭寇打破城門,揚長而去。
城裡還有幾千倭寇隱藏在民居裡。
而明軍,隻剩下一千來人。
並在民居裡,發現大批大批屍體,都是青浦百姓。
嘔!
宋偉轉過身去,實在忍不住,嘴裡嘔出一口鮮血,他死死攥著自己的血,麵色慘白:“傳令李震,立刻趕往鬆江府!”
“再請王總兵,協防南京城!”
他身體晃了晃,有兵士來扶他,他擺擺手:“本將無礙,去執行命令!”
南京城,有變!
此刻,王竑正在寧國府涇縣。
涇縣在兩河交彙之處,是通往浙江的重要水道,是以此地商貿極為發達。
王竑正殺得人頭滾滾。
驟然聽說,倭寇犯邊的消息,他臉色急變,招來扈從,問道:“張督撫此刻在哪?”
扈從中的文吏回稟道:“張督撫在當塗運送流民。”
當塗,是太平府和和州的交彙之處。
“李震呢?”
“回大人,李守備在滁州蕩匪。”
滁州、和州是南直隸直隸州,距離南京並不遠,一天時間就能回防南京。
在這家主人家的正堂中,血跡斑斑的桌上,展開南直隸地圖。
“宋偉愚蠢啊!”
王竑立刻看出鬆江府是餌,專門釣宋偉的魚餌!
宋偉去鬆江府,南京城必然空虛。
而大明缺船,整個長江河道,全無遮攔,整個長江無險可守,無兵駐守,南京豈不危矣?
“你以為倭寇會講道義?不會攻打大明國都?”
“唉,怎麼能輕易離開南京城呢?”
“就算離開,也要等李震回防南京、張鳳坐鎮南京再說呀。”
“大明國都,怎麼能沒有重兵把守呢?你將太祖皇帝的孝陵置於何地?將陛下置於何地呀?”
“如此愚蠢之策,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王竑都不想吐槽了,他整頓心思,仔細看地圖,吐出一口濁氣,問道:“此地傳信到鬆江府,需要多久?”
“回大人,此地距離鬆江府甚是遙遠,最快需要兩天時間。”
“來不及了!”
王竑又問南京城城防。
扈從並不知道。
“李震在滁州,張鳳在和州與太平府交彙處,本閣在寧國府,宋偉又跑去了鬆江府。”
王竑說一地,指著一地:“南京城隻能交給魏國公和定國公來守城。”
“宋偉糊塗呀!什麼人都敢信啊!”
“南京危矣,吾等頭顱危矣!”
王竑打仗肯定不行。
但政治眼光絕對一流。
從他得知倭寇犯邊,就知道,倭寇是自己引來的,這是南直隸士紳對自己的反撲。
若他是宋偉,就必須駐守南京城。
隻要南京城不丟,丟幾個府根本沒事。
但是,如果南京城丟了,他王竑、張鳳、宋偉、李震等等所有人,都得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景泰朝,南京城的政治意義要高於北京城。
因為北京城一直是作為行在存在的,改為京師才十幾年而已,更彆忘了,太祖皇帝埋在了南京城啊!
如果太祖皇帝的陵墓丟了,哪怕是景泰帝,也得下罪己詔!
朱祁鈺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政治打擊!
到時候,皇帝發瘋,會放過他王竑、張鳳、宋偉、李震?
就算皇帝想放過,朝臣也得處死所有人!包括南京城所有官員!所有權貴!所有士紳!
都得死!甚至九族都保不住!
王竑在哆嗦,他的九族,竟寄托在宋偉的身上!
他使勁一拍腦門!
宋偉這蠢貨腦子是怎麼長的,以前沒看出來這麼蠢啊。
怎麼能去救鬆江府呢?
就算去救,也要等李震回防啊,李震就在滁州,回到南京一天時間而已,難道鬆江府還等不了一天?
你帶著幾千人去救,有個屁用啊!
莫說區區一個鬆江府,就是整個南直隸都丟了,隻要南京城在手,也不會被誅九族啊!
南京城丟了,所有人都得誅九族!
這蠢貨,本閣怎麼能相信這個蠢貨呢?
以前怎麼沒發現,宋偉是個草包呢?
王竑這老頭直接扇自己一個耳光,也怪自己蠢,自己出來了,就該讓張鳳坐鎮南京呀,怎麼能讓宋偉坐鎮呢?
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隻能想辦法彌補啊。
王竑解開官袍,熱得腦門子都是汗,來回踱步,嘴唇發乾:“冷靜,冷靜。”
張鳳和李震,應該是比自己早收到信息的。
李震有沒有政治敏銳度暫且不談。
張鳳一定能看出其中深意,張鳳會立刻趕回南京城,他的速度要比自己快。
同時,張鳳會立刻下令,令李震回防南京。
王竑預計,他需要一天半的時間趕回南京城。
但是,他手中沒兵,回南京城,起不到關鍵作用。
好在皇帝設置了先手。
一個是駐守在廬州府的五府總兵王誠,手下有大將歐信。
另一個是擔任中都留守司的任禮。
中都距離南京城太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唯一的希望,就是王誠。
王誠受他邀請,從巢縣轉移到了無為州。
距離他隻有一天路程。
無為州在南京城上遊,大量運載流民的船支,停靠在無為州,王誠完全可以裝載兵卒,順江而下,馳援南京。
最多需要一天半的時間,就能抵達南京。
“將本閣的王命旗牌取來!”
王竑出京時,也得了一塊王命旗牌。
但是,皇帝為了防範群臣擅自調兵,每一塊王命旗牌,隻能用一次,用過後就要由太監收回中樞。
王竑當機立斷,他親自持王命旗牌去找王誠調兵。
同樣的,他不放心將王命旗牌交給其他人,擔心有人亂用王命旗牌,這是殺頭的重罪。
張鳳比王竑早收到宋偉的信,沒看完便叱罵道:“胡鬨!擅離南京,讓南京空虛,這是讓大明滅亡嗎?”
這什麼腦子能做出如此決策呀?
張鳳來不及叱罵。
當機立斷,放下所有事物,立刻返回南京坐鎮。
同時,他給任禮和王誠、胡豅寫信,請他們立刻率兵馳援南京城。
而且,給李震嚴令,立刻回防南京,不許有一瞬間的耽誤,即便有兵卒深入滁州,也要暫且帶回一部分回防,用最快的速度,抵達南京,若敢慢一步,處斬李震!
他並沒有給王竑寫信,也沒有親自去持王命旗牌去調兵,因為他和王竑有默契。
他是名正言順的南直隸督撫,又沒和南京諸臣撕破臉,所以由他回去坐鎮,理所應當。
王竑應該會拿王命旗牌去請援兵,也會用最快的速度抵達南京的!
希望還來得及!
張鳳寫完信,立刻騎快馬趕往渡口上船,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南京。
而南京城,尚且歌舞升平,繁榮依舊。
殊不知,近在咫尺的揚中島上,盤踞著五萬餘倭寇,正在虎視眈眈。
他們在等風向。
倭寇的船,簡陋的隻是用幾塊板拚湊起來的,隻能順風而行,逆風就會翻船。
而從揚中島入南京城,順風的話三四個時辰罷了。
隻要風向變了,倭寇就會立刻出現在南京城下。
但若有心人,就會發現問題。
南京城外的很多大戶人家,開始關閉莊門,尋地轉移,一些在城內做生意的,也說去鄉下莊子養病。
繁華下的南京城,卻充斥著一種詭異氣息。
小民走街串巷販賣,大族正在悄悄往城外遷移。
恰逢宋偉戰敗的消息傳來。
南京朝堂上下萬分震動。
鬆江府死多少人跟他們沒關係,可宋偉卻率領南京城的精銳去救援鬆江府,宋偉大敗,豈不是戍衛南京城的兵卒沒了嗎?
南京城怎麼辦?
南京諸臣已經吵開花了。
被宋偉任命為南京代留守的魏國公和定國公吵得更加激烈。
定國公認為應該關閉城門,令城內軍隊進行防守,防備倭寇入城。
魏國公則持不同意見,認為應該從外地調兵,拱衛南京,而南直隸正在往外地運送流民,不宜打斷。
“流民對朝堂心有戚戚,貿然打斷移民進程,反而會讓流民更加恐懼,若流民聚眾造反,南京城頃刻崩潰!”
徐承宗頭戴裹額,這是陳舞陽給揍的。
但不妨礙他執掌南京權柄,此刻整個南京城,全在他手裡。
“移民重要?還是南京安危重要?”
徐永寧質問道:“那萬一倭寇從長江口長驅直入,攻破南京呢?”
“怎麼可能?”
徐承宗理由很充分:“崇明島已經被宋守備奪回來了,並在上麵修建了工事。”
“就算是倭寇長驅直入,咱們再關閉城門,也為時不晚。”
“反而當務之急,是從各地調兵,防備南京城!”
他認為關閉城門不著急。
徐永寧卻據理力爭:“哪怕有一絲危機,也該防患於未然。”
“宋守備將南京城托付給吾等,吾等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誓守南京城!”
“我定國公府與南京共存亡,南京失我定國公府全族死絕!”
陳舞陽不是質疑他的忠心嗎?
他現在就要和南京共存亡,告訴天下人,他定國公忠義無雙!
徐承宗歎了口氣:“本國公愛國之心,昭昭可見,宋守備將南京城托付給我,我一刻都不敢安枕!”
“莫說城破,哪怕是能用我魏國公府的性命,換取倭寇退兵,我徐承宗,也是願意的!”
徐承宗環顧群臣,誰敢說我魏國公不忠心?
南京上下討論個沒完。
宋偉又犯下一個大錯誤,將一件事托付給兩個人。
導致討論不休,卻遲遲做不出決策。
而城外,風向卻變了!
一艘艘簡易的木頭船,逆江而行,順風而下。
江都附近的商旅,紛紛遭到木頭船的襲擊,整片江麵登時大亂。
而丹徒城外的島嶼,皆有精兵駐守。
並都設有墩台,互相協防南京,又有狼煙台給南京傳信。
發現倭寇朝著南京方向而來時,立刻燃起烽煙。
南京城的鼓樓兵卒看到了狼煙,立刻向在吏部的定國公等人稟報。
“壞了,倭寇竟然進了內河!”
堂中頓時十分慌亂。
以前執掌南京政壇的重臣,都被調去了中樞,南京各部人手都是新上來的,沒經過大事。
本來還剩下程通、程憲等幾個老臣,但都被王竑給殺了。
如今南京群臣,群龍無首,都是酒囊飯袋,根本議不出一個結果來。
定國公和魏國公又吵了起來。
定國公認為應該立刻關閉城門。
魏國公卻認為,應該先派人去求助,請張鳳回來坐鎮!
“徐永寧,伱會打仗嗎?你懂守城嗎?”
徐承宗厲喝:“你什麼都不懂,城池誰來守?關閉了城池,破城也隻是時間問題!有什麼用?”
“難道就眼睜睜等著倭寇進城屠殺嗎?”
徐永寧置疑他:“魏國公,你如此和本國公唱反調,意欲何為?”
“什麼唱反調,本公也是宋守備留下的留守,憑什麼不能發表意見?難道本公的意見有錯嗎?”
徐承宗據理力爭。
“哼?你徐承宗捫心自問,你說的話能自圓其說嗎?你難道還沒窩藏禍心嗎?”徐永寧譏諷道。
“你血口噴人!”
徐承宗眼珠子直接就紅了:“我魏國公對大明忠心耿耿,對陛下絕無二心,你徐永寧為何要汙蔑本國公?”
“倭寇近在咫尺,你為何不許關閉城門?”徐永寧不甘示弱,瞪著徐承宗。
有官員勸阻,結果被兩個人怒目而視,異口同聲:“閉嘴!”
“本公何時不許關城門了?”
“隻是問你,關閉了城門又如何?隻是束手就擒罷了!”
“現在應該立刻派人出去求救,請張鳳回來坐鎮南京城!”
“你到底懂不懂本公的意思呀!”
徐承宗暴跳如雷。
徐永寧冷笑:“本國公看你,彆有二心!”
“放屁!”
徐承宗氣得發狂,額頭上的繃帶染血:“我先祖中山王,被陛下迎入武廟!我魏國公一脈,受世代皇恩,哪來的二心?”
“哼,本國公祖上何嘗不是中山王呢?”
徐永寧冷笑:“但是,你的近祖是誰?哼,當年他可是和太宗皇帝作對呀!”
徐承宗登時凝固住了。
魏國公和定國公雖都出自徐達一脈,但徐達兩個兒子,兩個選擇,當今皇帝是和定國公一脈更親近的。
徐輝祖,那可是讓太宗皇帝恨的牙癢癢的家夥,他這一支的爵位,來得可不容易。
“看看你額頭上的傷,都是陳舞陽打的!”
“你一定會陛下心有怨念,所以才處處掣肘於我,就是想拖延時間,放倭寇入城!”
“你徐承宗私通倭寇,其罪當誅!”
徐永寧像是發現了徐承宗的秘密,大聲嚷嚷:“徐承宗,我徐永寧活著一天,就不許你禍國殃民!”
嘭!
話音方落。
徐承宗卻瘋了似的衝過來,一拳轟在徐永寧的臉上:“你他娘的胡說八道!”
“我魏國公府對陛下矢忠不二,陛下讓我徐承宗死,我徐承宗絕無二話,立刻飲鴆自儘!”
“你徐永寧又是什麼好東西嗎?”
“你小妾家族在和州做儘壞事,可你還在包庇你那小妾!”
“反倒是你,才是私通倭寇,放倭寇入南京城的罪魁禍首!”
“大明的叛臣,是你!定國公,徐永寧!”
徐承宗瘋了似的打徐永寧。
徐永寧也不甘示弱,鯉魚打挺,把徐承宗掀翻,騎在身下,老拳狠狠轟在他的臉上:“放屁!”
“我先祖為太宗皇帝而死,我定國公一脈,為聖上所青睞!”
“怎麼可能叛變大明呢?”
徐永寧往死裡打徐承宗。
徐承宗不停慘叫。
群臣都慌了,倭寇近在咫尺,掌權的人竟然互相毆打謾罵,全然沒有管南京城死活的意思。
“兩位國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有文臣去拉架。
結果也被兩個人一頓老拳。
魏國公和定國公在吏部正堂之中打成一團,全然沒有管倭寇的意思。
城外示警。
南京城毫無反應。
反倒是百姓看到狼煙之後,四散逃命而去,城門還在開著呢。
南京守備府的留守官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卻聞聽城中做主的定國公和魏國公竟然在毆打對方。
而倭寇越來越近。
南京城門再不關閉,就來不及了。
他們無奈之下,隻能去青.樓找陳舞陽。
陳舞陽正在醉生夢死之中。
他厭煩了南直隸的日子,拳腳難以展開,反而處處受製,若皇爺坐鎮南直隸,看我陳舞陽把南直隸給掀開。
可惜了,張鳳膽小怕事,王竑做事狠辣又不太絕,反而留下一些尾巴。
那宋偉更是愚蠢。
竟將南京城托付給兩個不忠之徒!
那兩個人,是南直隸的既得利益者,他們會跟錢過不去?
王竑做事,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三歲孩子都知道,王竑是來南直隸索錢的。
又殺頭又要錢的,南直隸士紳會乾看著?一點都沒反抗嗎?
哼!
南直隸士紳反抗的辦法多的是,比如倭寇犯邊,比如倭寇攻打京師。
陳舞陽懶得想了,這幾個蠢貨,把皇爺一番心血給搞垮了。
等著中樞叱責吧,等皇爺震怒之下,要殺幾個人吧!
就在喝酒玩樂的時候,有官員找到他,說倭寇犯邊,魏國公、定國公卻在吏部廝打,反而置南京城安危於不顧。
陳舞陽醉醺醺的撐開眼皮子:“找我有個屁用啊?我他娘的是個番子,插手朝政,想讓老子死嗎?”
“大人,如今南京城人心惶惶,百姓們四散逃命,城中已經出現搶掠之事,下官擔心若不及時城防,城內先亂起來,倭寇趁亂進入南京城,怕是要血屠南京城啊!”
猛地,陳舞陽渾身一震。
是啊,倭寇都是禽獸啊,南京城遍地是財貨,他們肯定會血屠南京城,南京城居住著幾十萬人啊,他也在南京城裡,不為百姓考慮,也得為自己考慮呀!
“他娘的,給老子打一盆水來!”
陳舞陽讓人召集都知監的人。
都知監的番子天天醉生夢死,現在腿都是軟的。
“你,立刻去關閉城門!”
陳舞陽指著那個官吏,可那個官吏哭著說:“大人,沒有守備府大人的手令,下官沒有權力關閉城門呀!”
“事急從權,立刻關閉城門,若守城兵卒不關,殺!”
陳舞陽懶得廢話:“老子去找徐承宗和徐永寧這兩個王八蛋,他娘的,還反了他們了!”
都怪宋偉那個蠢貨,把南京城托付給這兩個混蛋!
幸好,當時在他極力央求之下,宋偉給他一個條子,上麵蓋著守備府的大印,和宋偉的私印。
必要的時候,有決定性作用。
他把桌上的酒全都灌進肚子裡,今天他要借著酒勁兒,瘋一把!
而長江上正在越過丹徒縣的倭寇,忽然轉了性,不再搶掠商旅,而是千帆競發,朝著南京城全力而來。
不是倭寇首領聽話,而是他們的船支實在裝不下了。
他們的木頭船,能裝多少戰利品?
而南京城外的長江,是天下最繁忙、商旅最聚集之地,放任他們隨便搶,能搶走多少?
也幸好這些商旅,延緩了倭寇的速度。
反倒沿線各島上,宋偉安置的精銳,沒起到任何作用。
陳舞陽走到了吏部公衙。
正堂之上,徐承宗和徐永寧還在廝打。
南京百官正在看熱鬨!
就缺一把瓜子,一場賭局,押大押小,買定離手,看得正熱鬨的時候,彼此還竊竊私語,笑聲不斷。
鏗鏘!
腰刀出鞘。
嘭!
陳舞陽醉醺醺的一腳踹開一個看戲的官員:“槽你娘的,兵臨城下了,還他嗎在扭打!打什麼呢?”
“老子幫幫你們!”
“彆用拳頭,拳頭有個屁意思。”
“娘們才用拳頭打架呢,爺們都用刀。”
“來,你們也用刀,看看誰先死!”
“槽你們狗娘的!”
陳舞陽直接一刀,砍在徐承宗的身上。
“啊!”
徐承宗都沒想到,正在扭打的時候,竟然挨了一刀。
這刀劈在他肩膀之上,從後肩膀到後背上,刀鋒嵌在骨縫裡,陳舞陽使勁抽出來。
“啊啊啊!”
徐永寧嚇壞了:“陳舞陽,我們是南京留守,你、你要乾什麼?啊……”
“槽你個狗娘養的!”
“狗屁個南京留守?誰封的?”
“老子咋沒聽到聖旨呢?”
陳舞陽當胸一刀,直接劈在徐永寧的胸口之上。
誰也彆想好,都挨了一刀。
徐永寧低頭一看,胸口鮮血淋漓,叫聲更加淒慘了。
他比徐承宗慘,徐承宗的傷口在後背上,自己看不到,不至於如此恐懼。
“倭寇兵臨城下,你們不為大明效忠。”
“反而在這裡扭打,一打了半個時辰,還他娘的一個都不死!”
“老子看你們都是反賊!”
“在做戲!在拖延時間!”
陳舞陽真的喝多了,張嘴閉嘴全是臟話:“好啊,你們想打,老子成全你們!”
“打架有個屁意思,老子用刀劈死你們,那多爽啊!”
“槽你們狗娘的,老子殺完你們,再把你們九族都殺光了。”
“然後把徐達的墓刨了,老子問問他,怎麼生出你們這樣的廢物!”
“槽你們娘的!”
陳舞陽提著染血的刀,環視所有南京百官:“你們都他娘的是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