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仿佛都被仔細清理過,正屋的廊下擺著一排外麵買都買不到的極品蘭花,在棠華苑裡卻成了再尋常不過的花草。
等進了門,她更是被多寶閣上那些珠光璀璨閃花了眼。
前朝的花瓶,前前朝的盤子,前前前朝的孤品拓片,間或夾雜著幾座用真寶石雕刻成的擺件,風雅和名貴,曆史與厚重相得益彰。
淩雪越看心中越是憤恨,薑穗寧這是故意在向她顯擺示威嗎?
有錢就了不起嗎?
彩秀今天也穿著一身簇新衣裙,是外麵綢緞莊賣得最貴的織雲錦,一些小官家的千金都未必買得起。
她衝韓延青敷衍地行了個禮,麵無表情道:“夫人還在梳妝,請三爺稍坐片刻。”
韓延青一路從前院拄拐過來,早就累了,聞言趕緊坐下,還非常自來熟地拿起一塊點心,招呼淩雪:“你也坐下等吧。”
在他看來,二人的事已經是木已成舟,來棠華苑敬茶不過是走個流程。
薑穗寧既然已經答應了納淩雪為妾,以她對曼娘和蕊姬的大方,想必也不會多為難她。
淩雪還在打量屋內寸土寸金的陳設,聞言低下頭,故作委屈的道:“我現在隻是個沒名沒分的侍妾,夫人不到,我怎麼敢坐呢。”
韓延青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那你就站一會兒吧,彆惹她不高興了。”
淩雪:……
又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她站得腳都酸了,正想找個借口坐下來歇歇時。
屏風後麵的珠簾搖晃,薑穗寧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坐在正位上,漫不經心地打量了淩雪一眼,“來的夠早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正紅色妝花錦牡丹團紋長褙子,下搭石青色遍地錦雲水紋十八破裙,雲鬢高挽,戴了一整套累絲金鳳頭麵,越發顯得整個人豔麗又端莊,明媚不可方物,皎皎然如天上神女。
韓延青看得都呆了,隻覺得今天的薑穗寧美到讓人不敢直視,整個人都在發光。
他一不小心問出了心裡話,“你今日怎麼打扮得這樣隆重?”
薑穗寧淺淺勾唇,“雪姑娘可是三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您拖著半殘的身子都要來為她爭個名分,妾身怎敢隨意敷衍?”
淩雪嫉恨的眼睛都紅了,薑穗寧就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她今天來敬茶,卻還特意穿了大紅色來刺激她。
薑穗寧對上她來不及收回的嫉妒眼神,唇邊笑意加深了幾分。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
今日一過,定下妻妾名分,她為主,淩雪為奴,就是個能被隨意發賣的玩意兒!
穿正紅?這輩子都彆想了。
彩秀已經準備好了茶水,端到淩雪麵前,冷冷道:“雪姑娘,跪下給夫人敬茶吧。”
淩雪接了過來,心裡懷著莫大的屈辱,緩緩跪在了薑穗寧麵前。
她舉起茶盞,咬著牙一字一頓道:“請,夫人喝茶。”
就在薑穗寧微微彎腰,伸手去接的那一瞬,淩雪故意鬆開了手。
誰知薑穗寧比她反應更快,不但穩穩抓住了杯沿,反手就往淩雪臉上一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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