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了?對,我是瘋了,你試過二十多年來對一個人卑躬屈膝的滋味嗎?”
六皇子眼中充斥著憤恨和不甘,“都是皇子龍孫,憑什麼他一生下來就能當太子,而我就隻能認命?”
薑穗寧故作冷淡:“我是不懂當皇帝有什麼好的,每天批不完的奏折,上不完的早朝,做個富貴閒王,一世清閒不好嗎?”
“你懂什麼?”六皇子似乎被刺痛了,生氣地反駁,“隻有坐上那個位置,才能真正的隨心所欲,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他的目光貪婪地在薑穗寧的臉上和衣領處流連,“否則我又怎麼能得到你這樣的絕色美人?”
薑穗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真要讓六皇子這樣的草包廢物上了位,大周恐怕要完!
“你什麼意思?你瞧不起我?”
六皇子忽地撲上床,扣住薑穗寧的下巴,二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他想要親過來的時候,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噗嗤一聲,薑穗寧手裡鋒利的金簪,狠狠刺進他的胸口!
趁著六皇子吃痛,她用力推開他,不管不顧地向外跑去。
“你給我站住!”
六皇子跌跌撞撞地追上來。
薑穗寧拚命往前跑,眼看大門就在前方,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黑壓壓的整齊有力的腳步聲,正朝這個方向而來。
她心中一驚,一時愣在原地。
難道賢妃那邊已經得手了?來的是六皇子埋伏的後招?
六皇子追了過來,他疼得臉色發白,那簪子還插在他胸口,被他緊緊壓著止血。見薑穗寧站在原地沒動,他加快腳步趕上去,“賤人,你給我回來——”
砰地一聲,兩扇朱紅色鑲嵌銅釘的高大木門應聲倒下,一陣黑旋風席卷進來,鬥篷被風高高吹起,露出醒目的饕餮紋樣。
薑穗寧眼睛一亮。
是玄衣衛!
她鬆了口氣,趁著六皇子近身糾纏的功夫,又抓住簪頭使勁往裡捅了捅,輕喝一聲:“李佑,你弑君篡位,等著受死吧!”
玄衣衛可是順康帝的親信嫡係,她得趕緊撇清和六皇子的關係,可不能被打成同黨了。
六皇子見到玄衣衛也大吃一驚,脫口而出:“不可能,我明明已經讓嶽父搞定了高良……”
商渡不在京城,高良是玄衣衛副指揮使,也就是二把手,恰好他嶽父陸將軍從前和高良有交情,正好將他絆住。
“你在找他?”
一道低沉陰冷的嗓音從門外傳來,緊著著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布包裹似的東西。
商渡不緊不慢地走近,忽然一甩手,那包裹就被丟到了六皇子麵前,骨碌碌滾了一段,外麵的布散開了,露出裡麵的東西。
——赫然是一個新鮮的,眼睛睜得大大,死不瞑目的男人頭!
薑穗寧離得近,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驚叫出聲。
下一秒,她就被商渡從身後摟住腰,輕輕往回一帶,便被裹在了他的黑色大氅之下。
薑穗寧嚇壞了,下意識地緊緊摟住他不放。
商渡麵上不動聲色,手卻背到身後,不動聲色地握了一下她的指尖。
“高良當值飲酒,擅離職守,縱容逆賊闖入宮門,已經被本督斬了。”
商渡長身玉立,居高臨下地看著六皇子,眼神和語氣一樣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