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本督給你留幾句遺言的機會,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六皇子還未從高良被砍頭的事實中回過神來,對上商渡那張蒼白俊美,卻狠戾如修羅般的臉孔,渾身已是冷汗涔涔。
他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喃喃:“你,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他特意選在這個時候動手,本以為是天時地利人和,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看來你是沒什麼想說的了。”
商渡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冰冷的視線裡毫無溫度,薄唇輕啟。
“殺吧。”
玄衣衛齊齊拔刀衝進去,片刻後,宮殿各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刀光四起,血流成河。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玄衣衛們齊齊繞過了六皇子。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兩腿之間忽然多出一灘液體,滴滴答答的,發出難聞的腥臊味。
薑穗寧從大氅中探出半個頭來,見此情景不由捏住鼻子,露出嫌惡的神情。
六皇子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嘶聲大喊:“我要見父皇!我是他的兒子,他不能,不能就這麼殺了我!”
“你唆使賢妃給陛下送有毒甜湯時,怎麼沒想起他是你父親?”
商渡眉梢輕挑,慢悠悠補了一句:“不對,現在應該叫,罪人李氏了。”
“母妃……”六皇子瞳孔一緊,“我母妃呢?你把她怎麼樣了?”
商渡淡淡道:“陛下仁厚,一條白綾送她上路了。”
“啊!!!”
六皇子仰天嚎叫,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朝商渡撲過來,“閹狗,我和你拚了!”
商渡不慌不忙,帶著薑穗寧一個側身躲過,反手抽出腰間長刀,毫不留情地斜劈下去。
刺啦一聲,六皇子胸前多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血珠濺了他一臉。
他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商渡,忽然跪倒在地。
很快,一名玄衣衛從裡麵滿身是血地出來稟報:“督主,已將李佑藏匿的死士護衛全部斬殺,女眷都綁起來了,如何處置?”
“丟進內獄,等陛下旨意。”
商渡隨意地吩咐了一句,牽起薑穗寧的手,如同月下閒庭信步,漫不經心地踩過滿地血汙,施施然地離開了。
直到二人走到勤政殿前那片空蕩開闊的漢白玉廣場,薑穗寧才如夢方醒一般,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人難不成是長了翅膀會飛嗎?
商渡垂眸看了她一眼,她頭上用來固定發髻的簪子都沒了,滿頭長發還披散著,臉色蒼白,大大的杏眼裡盛滿不安。
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像極了在野外迷路,又找不到食物的流浪小貓,隻能可憐巴巴地抓著他不放。
商渡今日為了趕路方便,頭發是用發冠束起的。他拔下發冠中的墨玉簪,修長分明的手指輕攏起薑穗寧的發,輕巧地一折一盤,將墨玉簪往裡一插,替她挽了個簡單的發髻。
他的指尖很涼,上麵仿佛還殘留著一絲血腥氣,淡淡的,飄進薑穗寧的鼻腔。
她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
商渡注意到了,挑眸看她,嗓音涼薄:“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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