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薑穗寧悶悶的聲音從氅衣下傳出來,像隻不安分的小貓在裡麵動來動去,不一會兒鑽出半個腦袋,身體餘下的部分都被緊緊裹住。
她鼻尖輕動,低頭嗅了嗅,“你換了新的熏衣香?”
商渡倒茶的手微微一頓,不動聲色道:“不清楚,大概是底下人做的。怎麼,不好聞?”
“說不上來,還行吧。”
薑穗寧又吸了吸鼻子,眉心輕蹙,小臉皺成一團,似乎在努力回憶思考,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還是更喜歡原來那個雪檀味道。”
每次見到商渡,他身上,還有馬車裡都是那股冷冽深邃,又透著木質感的沉靜氣息,好像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除了昨晚,他拎著副指揮使的人頭,滿身是血地踏進六皇子的院子,那股雪檀香也遮不住的濃重血腥氣息,讓她有些微的不適。
似乎在提醒她,商渡已經不再是小時候能被她隨意欺負的那個商寄奴,而是手掌生殺大權,踏過屍山血海,權傾朝野的商督主。
薑穗寧不喜歡這種感覺,本能地想要排斥。
胡思亂想中,她聽到商渡低低的,平穩的語調。
“聽你的,那就換回來。”
薑穗寧抿著唇,但還是有笑意從她眼角眉梢流露出來。她斜著眼瞄他,有點小得意,還有點嘚瑟。
她突然又不困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商渡閒聊。
“李佑和陸錦瑟會被關在哪裡?”
“皇陵三十裡外的一個莊子,四周環湖,還有重兵把守,他這輩子都彆想出來了。”
“那申玉芝呢,她也會跟他們一起被圈嗎?”
商渡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她被東宮的人帶走了。”
“什麼?”
薑穗寧瞬間清醒,坐了起來,大氅從身上滑落,她急急地問:“為什麼東宮會把她帶走?不是,她不是被你關進玄衣衛內獄了嗎,你怎麼能放人呢?”
她神情焦灼不像是裝的,商渡見狀也不由嚴肅起來,解釋道:“太子派了東宮的總管太監,拿著他的令牌來內獄要人,說申玉芝是為他通風報信的眼線。他剛被李佑設計刺殺,陛下正憐惜他呢,這個麵子我不得不給。”
他打量著薑穗寧的神情,反問:“難道申玉芝身上還有什麼不妥?”
薑穗寧抿了下唇,沒有說話。
怪不得申家會積極主動撮合申玉芝和李佑,原來是拿她當臥底啊。
但商渡這個問題,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當然不能說申玉芝跟她一樣,都是重生之人,很可能掌握了其他秘密。
但申玉芝落在太子手裡,遲早會是個麻煩。
薑穗寧有些懊惱,怎麼就讓她給逃了呢?
她越是不吭聲,落在商渡眼裡,就顯得這事越發棘手,仿佛是他做錯了一般。
他的心跳沒來由地加快了幾分,看她的眼神也帶了一點緊張。
商渡試探著開口:“你若是討厭她,我現在就安排人手把她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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