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玄衣衛正是薑穗寧喬裝而成,她塗黃了臉,又穿了加厚的靴子,站在商渡身後,假裝小跟班。
商渡頭也沒回,“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差役上樓報信後,沒一會兒,就見一老一少兩個穿著文官朝服的人急匆匆趕了過來。
商渡衝年長者微微欠身,“穆大學士。”
穆大人冷著臉一甩袖子,身子側開,“彆,我可當不起商督主這一拜,指不定你哪天就羅織什麼罪名,把我抄家下獄了!”
那名年輕官員看商渡的眼神也充滿鄙夷和不屑,滿臉的抗拒之色。
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對商渡明晃晃的憎惡和鄙視,讓薑穗寧都快看不下去了。
她低著頭站在商渡身後,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然而商渡本人卻似乎並不在意的模樣,甚至還衝穆大人笑了笑,“穆大學士真會開玩笑,您可是陛下親口誇讚過的文采風流,倚馬可待。聽說您一家八口至今還擠在一個兩進小院,您的官服破了都是由穆夫人親手縫補打理,這樣的清流文官,我就是想抄家,也找不到罪名啊,您說是不是?”
穆大人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無奈地冷哼:“都說玄衣衛監察百官,連夫妻床榻間的私房話都一清二楚,本官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反正他一生清貧,唯一的愛好就是讀書編書,從不摻和奪嫡黨爭大事,這些閹狗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年輕官員急於在穆大人麵前表現,上前一步搶道:“商督主,你帶著這麼多玄衣衛堵在貢院外麵,意欲何為?陛下以科考簡拔天下人才,曆年春闈、秋闈都是重中之重的頭等大事,你若是驚擾了裡麵的考生,陛下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商渡對穆大人還能好言好語,對這個年輕小官便沒那麼客氣了,斜了一眼,“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年輕小官氣得漲紅了臉,“你!我是陛下欽點的副考官,我代表陛下主持科考,我有責任維護神聖的科考製……”
“孟與彬,是你吧?”
商渡一口喊出他的名字,眼神冷誚,“聽說你自幼家貧讀不起書,全靠村裡的劉財主供養,可你高中進士後就留在京城,拒不回複劉家的書信,也不肯履約迎娶劉家小姐,可有此事?”
孟與彬的臉色瞬間白的像是見了鬼,牙齒格格打戰,“你,你胡說,我沒有!”
商渡輕笑:“是嗎?那我派人去你家鄉走一趟就是了,很快的。”
穆大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孟與彬:“此事當真?”
孟與彬想否認,可商渡就站在他麵前,隨時都能戳穿他脆弱不堪的謊言。
他慫了,滿臉通紅地低下頭,一句話也沒說。
穆大人更生氣了,“忘恩負義,豈非君子所為?”
好險,他剛才差點動了念頭,還想把小女兒嫁給這個年輕有為的未婚下屬的……
穆大人回過神來,再麵對商渡時,態度稍微好了一點,“商督主,你今日到此究竟所為何事?”
商渡轉過頭,看向高聳威嚴的貢院大門,唇角輕勾。
“我要是說了,隻怕老大人會生氣。”
“我想……鄉試終止,放考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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