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薑聿對薑穗寧豎起大拇指。
“寧寧,你這招妙啊!”
薑瑄也點頭道:“紙包不住火,掌櫃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壓不住這麼大的消息。”
又過了幾天,兩艘海船沉沒的消息果然已經大範圍傳開了。
許多在番貨行預付了定金的客人們都上門來討說法,白紙黑字的契書寫著,掌櫃拿不出貨,隻能賠錢,或者以其他等價值貨物抵押。
但這些客人似乎跟約好了一樣,隻要賠錢,不要貨物。
“我要的是象牙,這可是稀罕玩意兒,你就是拿一車等價值的香料來跟我換,又有什麼用?我賣不出去的,你能負責啊?”
掌櫃左支右絀,幾天下來頭發都愁白了,嘴邊好幾個大燎泡。
火候差不多了,薑聿和薑瑄才出麵。
“掌櫃的,該交貨了吧?”
掌櫃見到二人簡直是眼前一黑,這兩個“漠北行商”可是最近店裡做的最大的一筆生意了。
可以說,他賠給其他客人的貨款,全是從這兄弟倆之前預付的五萬兩定金裡挪出來的。
原本二人遲遲不來,掌櫃還有些慶幸,以為他們離開京城去外地了。
掌櫃抹了把汗,結結巴巴道:“二位,二位稍安勿躁,請容我解釋……”
薑聿哼了一聲,不耐煩地一拍桌子,“解釋什麼?消息都傳遍京城了,你解釋就能解釋出三十萬的貨來?”
薑瑄淡淡開口:“長安號和太平號都沉了,連個船架子都沒留下,就算你們東家想再派船出海,也來不及了吧?”
兄弟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默契,把掌櫃所有的解釋和去路都封死。
掌櫃臉色難看極了,隻能說要回去請示東家,讓二人再寬限幾日。
薑瑄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我不管你的東家是什麼人,地位有多高,我隻知道,一切都以契書為準。要麼賠鋪子,要麼賠八十五萬兩,不然就隻能順天府衙門見了。”
掌櫃送走了二人後,連忙火急火燎去了封相府上彙報。
管事的是封家旁支子弟,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敢擅作主張,又層層往上請示,終於在傍晚時分見到了下衙歸來的封明德封相爺。
“三伯爺,您看咱們該怎麼辦?這兩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行商太可惡,一張嘴就想要咱家的番貨行!要不您跟順天府打個招呼,把他們關起來,殺殺威風!”
封明德在家穿著一身麻布道袍,十分尋常,他捋了捋白須,搖頭道:“不過是一點生意上的微末小事,怎能假公濟私?既然他們想要鋪子,那就給他們好了,總比賠出去幾十萬兩銀子來得劃算。”
那小輩還有些不服氣:“您可是當朝相爺,憑什麼搶咱家的鋪子?”
“在商言商嘛。”封明德笑得慈祥寬和,“再說這海運生意也不是那麼好做的,你看咱們家不就剛折了兩條船進去?”
小輩似乎聽懂了,會意地一笑:“是,那就讓給他們好了。”
書房內隻剩下封明德自己,他才微斂神色,若有所思。
陛下養的那條狗最近也不知是發什麼瘋,總是跟他過不去。
他得小心著點,彆被姓商的抓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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