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逸還想維持風度,但微微上揚的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他掩飾地咳了兩聲,“你的簽文呢?”
庵主又道:“小姐的簽文也是上吉——東風夜放花千樹,寶馬雕車香滿路。”3
薑穗寧開心地笑了,拉著薑逸小聲嘀咕:“你看,我就說我注定要找個贅婿吧?除了留在家裡,我上哪兒還能過上這種寶馬香車,富貴清閒的日子?”
薑逸無奈地點點她,又對庵主拱手:“多謝您解惑,也借您吉言,若我兄妹二人所求順遂,來日必塑金身還願。”
薑穗寧也跟著點頭,求了支好簽,心情一下子就好多了,“咱們去嘗嘗素麵,走了半天路,我都餓了……”
二人邊說著邊往外走,朝後麵的飯堂去了。
庵主身後呲溜一下鑽出一個八九歲的小尼姑,不解地問:“師父,那位女施主抽的簽,真是她說的意思嗎?”
她記得師父好像不是這麼講的啊……
庵主笑著摸了摸她的小光頭,小孩子頭發長得快,才剃了不久就又生出一層細細的絨毛。
“是啊,世人都習慣了看表麵,卻不願深究其內裡,這句簽文妙就妙在下半句呢。”
小尼姑歪著頭冥思苦想,突然一拍手。
“我記得了!是眾裡尋他千百度……”
庵主笑而不語,看著兄妹倆的身影在山道間越來越遠。
金粟庵的素麵果然名不虛傳,湯底用了山裡多種菌菇提味,明明沒有一絲葷腥,卻能鮮掉舌頭。
薑穗寧吃得飽飽的,還和薑逸說,“下次帶阿娘和姑母也來嘗嘗。”
薑逸吃麵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總是頻頻望向門口,似乎在找什麼人。
可惜隻等來了一個穿著簡樸,看著像小丫鬟的姑娘,從飯堂的師太手裡提過一個食盒。
薑逸努力豎起耳朵,也隻聽到了幾句“小姐在休息”“今天施粥累著了”之類寒暄的話語。
他看著小丫鬟提了食盒出門,又往更後麵的地方走去。
這時薑穗寧忽然招呼一個掃地的小尼姑,好奇地問:“後麵是什麼地方,我們能過去看看嗎?”
小尼姑一板一眼道:“施主,後麵是借住在庵堂的香客,她們已經賃下了院子,不好過去打擾的。”
薑穗寧連連點頭,“好好,是我冒昧了。”
問完,她衝薑逸挑了下眉。
她可真是個儘職儘責的小紅娘!
薑逸簡直拿她沒辦法了,耳垂微微發燙,端碗起身,“吃完了?吃完咱們下山吧,趁著天色還早,早點回城。”
於是二人又慢悠悠往山下走去。
薑逸沒怎麼說話,看起來仿佛有心事。
薑穗寧拍拍他安慰:“阿娘不會逼你娶不喜歡的人,何家那邊的相看,等我想法子幫你推了就是。”
薑逸卻搖頭,“這個先不急。”
薑穗寧奇道:“為何?你還真要跟何二小姐相看啊?”
“何夫人畢竟是……她的繼母,將來,總是要有父母之命,才能談婚論嫁。”
薑逸努力讓自己冷靜分析,“她能做出把繼女丟在山上不聞不問的事,可見就不是一個好相與的。若我們推辭了她親生的二小姐,再貿貿然說要見大小姐,你覺得她會怎麼做?”
薑穗寧哼了一聲,努力學著她前婆母,韓老夫人的口氣惡狠狠道:“那我寧可毀了這門親,也不能便宜那個小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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