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遠處從四麵八方射來無數羽箭,緊接著,十來個蒙麵黑衣人衝了出來。
玄衣衛們抽出隨身武器,和對方搏殺起來。
一時間幽暗陰冷的墓園內都是刀光劍影,不斷有人受傷,有人倒下,空氣中漸漸多了一股血腥味。
商渡護著薑穗寧躲過了第一輪箭雨,藏在高大的石馬背後,臉色冷如冰霜。
薑穗寧驚魂未定,壓著氣音問:“怎麼回事啊?”
“應該是封明德的人。”商渡冷冷道:“他也不是傻子。”
如果封明德確定韓老夫人手裡有東西,她留下的遺物裡找不到,肯定也會想到掘墳開棺。
他們雙方都想搶占先機,結果就在這墓園裡撞上了。
商渡眼中閃過一抹懊悔,早知道會這麼倒黴,他不該答應讓薑穗寧來的,太危險了。
“彆怕。”他低頭對她說了一句,“我不會讓你有事。”
薑穗寧原本心跳狂如擂鼓,聽到他的話卻奇異般地平靜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商渡抽出腰側長刀,對她說:“抱緊我,我帶你殺出去。”
薑穗寧沒有猶豫,立刻摟住他的腰。
商渡視線銳利地掃視全場,如夜色中伺機狩獵的雪豹,找準時機衝了出去,單手持刀如同砍瓜切菜,從那群殺手中劈出一條生路。
薑穗寧像個掛件一樣緊緊抱著他,隨著他的動作輾轉騰挪,忽上忽下,天旋地轉,晃得快要散架了也不敢鬆手,生怕耽誤了他。
她能感受到刀鋒從頭頂掠過,那種令人戰栗的瀕臨死亡的寒意讓她汗毛豎立,鼻尖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還有刀刃相撞時刺耳的滋啦聲,震得她耳朵嗡嗡作響。
商渡終於和其他玄衣衛彙合,他們將他和薑穗寧護在中間,且戰且退。
馬車就停在墓園外不遠的樹林裡,但這段路走得格外漫長。
封明德派來的似乎是一隊死士,在發現無法搶回韓老夫人陪葬物後,他們竟然采取了不怕死一換一打法,要把商渡等人全都留在這裡。
不斷有玄衣衛受傷或倒下,薑穗寧眼睜睜看著一名玄衣衛被殺手從背後襲擊,刀尖從前胸捅出來又抽出,濺起高高的血花。
她的大腦幾乎要停止思考,全憑本能緊緊摟住商渡,像是溺水的人抱緊了唯一的一塊浮木。
她會死在這裡嗎?腦海中恍惚閃過這個念頭。她和他會死在這裡嗎?
一名殺手不知何時突破了防線,來到商渡身後,衝他高高揚起刀刃。
薑穗寧瞳孔一緊,脫口而出,“後麵!”
商渡反應極快,側身閃過這要命的一刀,反手就是一劈。
殺手被他斜劈成兩截,在淒冷的月光下,薑穗寧看清他瞪大的,不可思議的瞳孔,隨後轟然倒地。
眼前漫上一層血霧,薑穗寧眨了眨眼,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在自己臉上流淌。
腦子裡緊繃的那根弦,仿佛一下子斷掉了。
等她再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坐在了狂奔的馬車裡。
“我們……逃出來了?”
“嗯。”
商渡緊緊抱著她,二人身上都是濃重的血腥味,彼此交織在狹小的車廂裡。
薑穗寧一向愛潔,但她現在已經顧不上了,緊張地抬頭看他,“你受傷了沒有?”
剛才的情況太混亂了,她一直被商渡護得好好的,看不清有多少殺手在攻擊他,但想想玄衣衛的死傷慘狀,他也不可能完好無傷。
這時車外傳來一名玄衣衛焦急的喊聲:“大人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薑穗寧心裡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快速放大。
她抓著他的衣領著急道:“你到底傷到哪兒了?讓我看看——”
話還沒說完,商渡對著她笑了一下,然後倒在了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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