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渡冷冷啟唇:“前幾日去郊外荒山打獵,不慎被野獸咬了一口。”
封明德了然地點點頭,又道:“那商督主可要格外小心了,虎狼凶猛,餓極了可是會吃人的。”
“再凶猛,也不過是畜生罷了。”
商渡眸光森冷,不緊不慢道:“本督早晚要扒了他的皮,抽筋剝骨,碾得渣子都不剩。”
“督主好誌氣。”
封明德嗬嗬一笑,二人的視線在半空碰撞,火花四濺。
城外,薑穗寧在方嵐墳前燒紙。
“你不用擔心方昶,以後他讀書科考的一應花銷都由我來負責,隻要他想考,考到四十歲都行。要是不想考了,想做生意或是想買房買地,我也都能滿足他。”
她把裁好的黃紙放進火盆裡,看著火舌吞吐,燒出的紙灰被風吹起,四處飛舞,像帶了金邊的蝴蝶,慢慢飄向天際。
“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埋在韓家,這塊墳地是我請陰陽先生選的,說是能福佑來生。等明年開春雪化了,周圍會長出很多小花小草,到時候你就不會孤單了。”
薑穗寧一邊燒紙一邊嘮叨,仿佛在和一個老朋友閒聊。
她突然壓低聲音,像是怕人聽見似的,“同心結裡藏的地圖,已經被玄衣衛解出來了,商渡派了人去那邊挖東西,很快就能有結果……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報仇。”
紙錢燃儘,她用樹枝扒拉了幾下,確認盆裡的火都熄了,這才起身離開。
她剛要上馬車,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名字。
薑穗寧轉過頭,看清來人,眯起眼睛,“怎麼是你?”
彩秀和青鸞如臨大敵,立馬將薑穗寧護在身後。
韓延青慢慢地走過來,眼神複雜地看著她。
除去上次在百子巷,隔著門縫的驚鴻一瞥,他都很久沒有好好看過她了。
他開口,語氣艱澀:“你看起來過得很好。”
薑穗寧從彩秀身後走出來,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才看向韓延青,微微抬起下巴,姿態高傲:“是啊,我現在每天都好的不得了。”
韓延青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過了這麼久他才明白,原來一個女子過得好不好,全都寫在臉上。
現在的薑穗寧,和從前那個平遠侯府的三夫人,簡直就像兩個人。
他以前就是個傻子,是怎麼會沾沾自喜,覺得薑穗寧能嫁進侯府就該偷著樂了呢?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到嘴邊卻隻剩下一句。
“我明日就要隨軍去邊境了。”
他不知道韓邦是如何給他爭取到這個機會的,但他心裡清楚,留在京城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還不如去北邊搏一搏。
“是嗎?”薑穗寧粲然一笑,“那我祝你得償所願,馬革裹屍?”
韓延青苦笑了下,他當然清楚薑穗寧嘴裡不會有什麼好話。
可他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腿,想方設法來到這裡,隻想跟她說上幾句話。
薑穗寧不耐煩和他糾纏,轉身要走。
韓延青忽然又問:“你真和商渡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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