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蒔回過神來,忙不迭點頭,“送了送了,他還托我謝謝你呢。”
“那他在書院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同學欺負他?”
薑蒔認真想了想,“我上次過去的時候還看到他和幾個同窗在聊天,看著挺開心的,應該不會被欺負吧。
再說書院裡平時課業繁重,大家都快忙暈了,哪還有心思欺負彆人啊?”
“那就好。”薑穗寧稍微放下心,又叮囑他,“等你再回書院,若是有空就多過去看看他,就當是幫阿姐的忙了。”
薑蒔嘟起嘴巴,不滿道:“阿姐乾嘛對他這麼好,我才是你弟弟,唯一的親弟弟!”
“小蒔聽話,我也是,受人所托。”
薑穗寧神情有一瞬複雜,低低道:“他也有個關心他的姐姐啊。”
方昶轉過年就十六歲了,如果他學業順利的話應該會參加明年院試,去考秀才。在這個緊要關頭,薑穗寧怕他分心,還沒告訴他方嵐的死訊。
她承認自己有點鴕鳥心態,還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說,就隻能先拖一拖了。
過年了。
這是薑穗寧重生後的第一個新年,也是她離開韓家,重新和薑家人過的第一個新年。
一大早就被外麵接連不斷的炮仗聲吵醒,薑穗寧從自己床上坐起來,揉著眼睛,隻覺得現在的日子美好的像一場夢。
這種情緒,在晚上一大家子圍坐在圓桌前,熱熱鬨鬨吃年夜飯的時候,更是達到了最高峰。
薑父帶頭,眾人齊齊舉起酒杯,薑穗寧在飯菜上方飄起的騰騰熱氣裡,看著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忽地紅了眼眶。
她,還有爹娘,哥哥弟弟,都從前世必死的局麵中逃出來了。
從今以後,日日是好日。
薑母有點小遺憾:“可惜老二沒趕回來,不然咱們家就真的團圓了。”
薑明蕙笑道:“咱們這樣的人家,過年聚不齊也是常事,好男兒誌在四方,大嫂你早該撒手了。再說了,你這不是還娶進來一個兒媳婦嗎?這一進一出啊,人數也沒變。”
薑母一想也是,又笑了,舉杯敬了何沅湘,“湘兒可是解決了我們家的頭號難題,阿娘得謝謝你。”
何沅湘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舉杯飲下,“母親言重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含著笑意的薑逸,大大方方道:“我一定照顧好夫君,爭取,爭取早日為他生個孩子。”
薑母聽得心花怒放,嘴上還要假裝謙讓,“沒事沒事,我們不著急啊,順其自然就好,彆給自己太大壓力。”
反正她早就請莫神醫給小兩口把過脈了,都是身體健康,適宜孕育的好體質,還怕沒有孩子嗎?
吃過年夜飯,薑家的下人們又分批次來給主家磕頭拜年,薑父薑母給他們包了厚厚的紅封,一時間偌大的薑府裡處處歡聲笑語,熱鬨極了。
眾人移到大花廳守歲。薑母和薑明蕙張羅著要打葉子牌,拉了何沅湘和薑穗寧,四個女人剛好一桌。
薑父帶著兩個兒子並大外甥聊著生意經,明年薑家鋪子和商隊的一些安排。
薑蒔和裴子望兩個半大小子一見如故,讓廚房準備了炭爐,在裡麵埋了板栗和甘薯,又嚷嚷著要烤年糕吃。
廊下高高掛著一排大紅燈籠,映得院中積雪也是一片紅彤彤的。
外麵間或有三兩聲爆竹,耳朵靈的,還能聽到外麵有小孩子追逐嬉鬨的笑聲。
老百姓們忙了一整年,終於可以徹底放鬆下來,好好地歇上一天了。
薑穗寧打出一張牌,就聽薑明蕙說:“不是說逸兒的品級已經足夠進宮赴宴了嗎,他怎麼沒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