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記起來,大哥剛到任上的時候,寫來的第一封信筆跡有些潦草。
大哥在信中說他不小心傷了右手,幸好已經恢複差不多了,讓他不要掛念。
後來大哥的筆跡稍有一些變化,他也沒多想,畢竟一個人的筆跡不會一成不變,總是會進步的。
陳秋河瞪著商渡,眼神裡寫滿為什麼。
為什麼大嫂要這樣做?
商渡緩緩道出真相。
“……陳春江被洪興殺害,冒名頂替上任,夏氏當時還懷著你大哥的女兒,被洪興脅迫,隻能聽他的吩咐安撫住你。”
女兒?
是了,院子裡那個小女孩就是他侄女寶慧,年紀對得上。
可那個小一點的孩子……
“沒錯,你"小侄子"是夏氏和洪興所生。”
商渡說完,就見陳秋河目眥欲裂,憤怒地嗚嗚不停。
大嫂怎麼能和害死大哥的仇人生孩子!
該見的人已經見到了,商渡又把陳秋河送回牢房,取出他口中塞的布團。
軟筋散的藥效還沒過,陳秋河躺在地上無力地嗚咽著。
“大哥,我對不起你,我太傻了,我怎麼沒早點去湖州看你……”
誰能想到年年給他寫信送土產的大哥,其實已經換了個人?
“怎麼樣,還想替封明德賣命嗎?”
商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給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幫你報仇。”
陳秋河躺在地上沒動彈,好半晌才虛弱地開口。
“我大哥都不在了,報仇?有意義嗎?”
“你大哥是死了,但陳之昂還活著。”
商渡拋出殺手鐧。
“你大侄子,陳春江唯一的兒子,你們陳家的血脈,你也不要了?”
陳秋河一骨碌爬起來,“之昂在哪裡?他真的還活著?你不是說他被水匪丟進江裡了嗎?”
商渡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壓迫十足。
陳秋河像是明白了,他攥緊了欄杆。
“隻要你把之昂帶來見我,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他就是陳春江的兒子?”
薑穗寧趴在窗外,小心翼翼地往裡看。
一個十二歲的小少年坐在床邊,身上穿著簇新的夾襖,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茫然無措。
薑穗寧回頭問商渡,“他現在還沒恢複記憶吧?”
商渡頷首,“莫神醫說他腦中有淤血未散,試著下了一次針。”
“能治好嗎?”
“不確定。”
商渡突然道:“你不是說他從樹上摔下來,所以才恢複記憶,不如……”
“喂,你彆胡來啊!”
薑穗寧差點被他氣笑了,哪有這樣幫人恢複記憶的。
萬一摔出個好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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