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延青被打得向後踉蹌了幾步,臉歪向一邊,噗地吐出一口血水來。
商渡轉了轉手腕,幽深黑眸透著噬人殺意。
“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韓延青抬手抹去唇角血漬,看著躲在商渡身後的薑穗寧,神情晦暗。
他突然衝商渡挑釁一笑。
“不管你再怎麼努力,也隻能排在我後麵。”
“我才是她第一個夫君,永遠都是。”
“你找死——”
噌的一聲,商渡腰間長刀已經出鞘,雪亮刀芒自半空閃過一道耀眼光弧。
“商渡!”
薑穗寧一把按住他的手,又怒目看向韓延青。
“你在說什麼瘋話,還不快滾!”
韓延青冷靜下來,後背漫上一陣寒意。
剛才那一刹,商渡是真想殺了他。
他深深看了薑穗寧一眼,轉身離開。
薑穗寧的手還按在商渡手上,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身體,如同拉滿弦的一張弓。
他皺著眉頭看向她,語氣不快,“為什麼攔我?”
“不想讓你臟了手。”
薑穗寧緊緊握著他,一點點把刀收回去,又放軟了聲音商量。
“你彆生氣,我們先上去再說?”
商渡麵容冷峻,臉龐緊繃,但還是任憑她拉著自己上樓,去了她休息的房間。
一進門,他就用力將薑穗寧摁進自己懷裡,緊緊抱住。
薑穗寧一怔,隨即抬手環住他的腰,又輕輕拍著他的背,一下一下,像是安撫。
他的頭靠在她頸窩裡,聲音有點悶,似乎還有點委屈。
“為什麼要放他走?你是不是還想著他?”
薑穗寧覺得荒謬,“你要不要聽聽自己說的什麼話?”
就是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隻剩韓延青一個,她都不會回頭。
商渡抬手摩挲著她的臉,指腹在她嬌嫩的唇角輕輕擦過,又無意識地畫著圈。
幽深的黑眸裡倒映出她的麵容,專注又熱烈。
“穗穗,我後悔了。”他說。
“我那時在西南,接到你嫁入侯府的消息,我都快瘋了。”
他奉旨去西南督軍,是順康帝安插在齊仲威和大皇子身邊的眼睛。
“我找借口跟隨第一批大軍回京,一路上緊趕慢趕,還是沒能來得及。”
他捧著她的臉,神情隱忍,咬著牙道:“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搶了你進府,也好過讓你和那個家夥扯上關係,拜了天地。”
薑穗寧被他熾熱的目光盯得臉頰發燙,抿了抿唇,小聲擠出一句:“你明明知道,我和他又不是真夫妻……”
他總不能嫌棄她嫁過人吧?
商渡俯首來親她的臉,細致又溫柔。
“我隻是……有些遺憾,你第一次穿嫁衣,卻不是給我看的。”
老天對他一向不公平,拿走了太多東西。
幸好,還是把穗穗還給他了。
薑穗寧被他親得腿軟,隻能摟著他的脖子,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迷迷糊糊間,她突然想到,“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沒有離開韓家,如果我當上了平遠侯夫人,日子‘看起來’安寧順遂,那你怎麼辦?你會把我搶走嗎?”
薑穗寧問的正是她的上輩子。
上輩子她根本不知道商渡的真正身世,和這位權傾朝野的督公大人似乎也毫無交集,就連兒時那些相處過的時光,都在日複一日的瑣碎生活中被漸漸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