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辭言在那邊待了兩天，一切都安排好了。
江故池會在那邊稍微住幾天，等著關姣正式治療之後會直接回來。
臨行的前一天，賀辭言去了醫院。
他們在醫院附近租了一棟房子，平時關稚會住在這裡，從這裡去購物或者去醫院都很方便。
醫院裡麵也有護工專門照顧關姣，不過關稚還是會每天過來。
賀辭言來的時候，關姣正坐在床邊發呆。
“要出去走走嗎？現在還早。”
關姣回過頭看了看他，最後點了點頭。
護工準備上前推輪椅，賀辭言擺手拒絕了。
他推著關姣緩緩地離開了病房。
兩人算是在醫院裡麵散步。
關姣如今很是消瘦，腿上蓋著條毯子，現在走路都很費力，來了這邊之後一直都是坐著輪椅。
走了一段路，兩人在路邊停了下來。
賀辭言坐在了休息椅子上，盯著關姣蒼白的臉色。
“我明天要回去了。”
關姣點點頭，“嗯，我知道，過來耽誤了好幾天了，確實要回去了。”
“小池會在這邊留一段時間，有什麼問題隨時聯係我或者小池都行，你好好配合治療。”
關姣掀起眼看著麵前的賀辭言，“我能看看你孩子的照片嗎？上次隻在超市匆匆看了一眼，不太記得了。”
賀辭言頓了幾瞬，“好。”
賀辭言手機裡麵有個相冊專門是孩子的照片。
輕易翻到之後把手機遞給了關姣。
關姣看著照片輕輕笑了，“確實長得挺像你的，現在這麼小已經能看到長大之後的影子了，以後估計會迷倒不少小女孩。”
關姣繼續翻看著，下一張就看到周夕抱著孩子，一家三口的照片。
很是和諧，看著也很養眼。
關姣的視線停在了照片上。
賀辭言也隻是靜靜地看著。
在當初關姣放棄他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現在的場景。
有些事是必須要麵對的關於關姣如今的想法賀辭言不想多去關注，可事實就是如此，不可能改變。
他如今這樣，確實有當年的情分，但有些事早就說不清道不明了。
賀辭言也不可能這麼冷血。
當年的事他幫不上忙，如今能幫的，他不會逃避。
何況他和關姣分開之後一切都清清白白，他和周夕結婚這麼多年，兩人之間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存在隔閡。
何況賀辭言會好好解釋的。
“是個很好的姑娘。”
“嗯。”賀辭言應著。
“能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相親，我媽前些年一直都催促我結婚，我年紀也到了，斷斷續續都在相親，不過我這個性格也不是隨隨便便湊合的，後來碰上了周夕，因為一點兒意外也算是朋友，之後相處還算是不錯，就在一起了。”
賀辭言一番話說得簡簡單單的，可關姣也知道不可能是這麼輕易。
想當年，賀辭言是真的挺難追的，她追了很久。
賀辭言雖然平時看起來很好相處，但其實想走進他的心裡真的很難。
沈念枝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走進賀辭言的心裡，可如今這些和關姣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關姣把手機還給了賀辭言。
“寶寶很可愛。”
“挺乖的。”
關姣伸手揉了揉眼睛。
“賀辭言，你說我爸當年要是沒做那些事，會怎麼樣啊？”
賀辭言沒想到她還願意提及她爸爸的話題，多少還是很意外的。
而且這個問題一時間還沒這麼輕易地回答。
“應該會很好吧。”
關姣笑了笑，“以前倒是想過，要是沒發生那種事，我現在應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吧，我哥也不至於這些年一直蹉跎在我身上，我過不去那道坎，看著我的師姐死在了我的麵前，可我哥沒這麼深的執念，他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關姣又不笑了，“我其實也沒什麼遺憾，就算現在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死了，我哥說不定就解脫了，也不用提心吊膽，他也可以重新生活。”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哥如今裡隻有你了，你要再沒了，你讓你哥怎麼活下去？”
關姣搖著頭，“不是的，沒了我，他會活得很好，我知道的。”
賀辭言張張嘴，想再說些什麼，可有些話說出來這麼蒼白無力。
“賀辭言，陪我說一說從前吧，除了我哥，我身邊好像連一個陪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好。”
關姣撐著自己的下巴有些累，“我前幾天回以前的小區，見到了小悅，你還記得她嗎？她當時就住在我家隔壁，以前跟我關係特彆好，我們還一起吃過飯。”
“嗯，記得，前些年有一次在超市也偶然碰見過。”
“嗯，小悅跟我說了，說我跟我哥搬走的那幾年，你經常會來這邊找我，也說後來在超市碰見過你。”
“我那個時候確實想著，你總有一天會回來的，興許你身邊的人知道你去哪了，抱著這樣的心態，之前每天都會去，後來上班了去的次數越來越少，到後來每周、每月都會去一趟。”賀辭言如今說這些好像也很平淡，畢竟也都是過去了的事從前他不願意提起這些，知道當年那件事的人很少，就算是家裡的人也完全都不清楚。
而他也壓根就不想提，每次都在逃避，根本就不想提起從前。
“我那個時候確實挺狠心的，我跟我哥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不過還是很輕易就被彆人給找到了，那個時候的網絡不像現在這麼發達，不過也斷斷續續被曝光了不少次，很多人都跑來找前麵麻煩，每搬去一個地方就要去尋找新的住址，就這樣斷斷續續地乾脆去了沙漠，也徹底地隔斷了和外界的接觸，我在那裡放放羊，偶爾接待一些旅客，其實過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