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許世歡與溫易棣爆發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吵。爭吵的原因,就是將泡過罌草水的大薯賣給絲烏國一事。
多年以前,溫家靠著罌草賺了一大筆錢不假,可溫家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對於溫家的這段曆史,溫易棣耳熟能詳。
從他當上皇商的那一日起,溫易棣便暗暗發誓,他絕不會再動罌草的心思,也絕不容忍這種東西出現在溫家。
可現在,許世歡不僅動起了罌草的心思,還想拉著溫家一起乾。第一次,溫易棣同許世歡吵了起來。第一次,溫易棣對許世歡認真地說了不字。
“我不想跟你吵架浪費時間,這樣,今晚子時你到樺樹林等我,我帶你看一樣東西。看過之後,如果你依然堅持不做,那我也不強求你。”
說完,許世歡便轉身離開,留下溫易棣一個人愣在原地。
到了子時,溫易棣準時出現在白樺林,卻連許世歡的影子也沒見到。但他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而是站在這裡默默地等。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他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溫易棣便看著許世歡從自己頭頂的樹上爬了下來。
“接著,趕緊換上!”
許世歡衝他扔來一個包裹,溫易棣打開一看,裡麵竟是一套夜行衣。他手忙腳亂地換好了衣裳,就被許世歡一把拉了過來,向著遠處的山坡跑去。
“這裡,可是絲烏國的地盤。”
溫易棣驚訝地看著遠處傳來的火光,不禁驚訝出聲。他沒想到,許世歡要帶他來的地方,竟然是敵軍的營地。
“閉嘴!安靜跟好我。”
許世歡不耐煩地說著,熟門熟路地帶著溫易棣混進了絲烏國的營地。二人所處的地方光線極暗,再加上他們穿著夜行衣,幾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
兩人走到了一處巨大的營帳後麵,緩緩蹲了下來。許世歡指著營帳上的一個小孔,示意溫易棣往裡麵看,她則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溫易棣將眼睛湊了上去,映入眼簾的,是他這輩子不曾見過的恐怖場景:
幾十名身著鎧甲的絲烏國將士圍坐在一起,看上去興奮不已。從他們的衣著,溫易棣不難猜出,這些人的身份不低,在這裡都是首領級的人物。
在他們中間,放置著一個巨大的鐵籠,裡麵關著的竟是幾名赤身裸體的女子。那些女子哭泣著,求饒著,嘴裡說出的話溫易棣竟然可以聽懂。
她們,是萬華國的子民。
隨著眾人一陣歡呼,另一個碩大的籠子被抬了過來。裡麵關著的,是絲烏國特有的惡犬。這種狗身形巨大,性情凶猛異常,是絲烏國士兵的好幫手。
若是與帶著惡犬的絲烏國士兵對上,就算是武藝高強的將士,也很難占到一點兒便宜。兩隻鐵籠碰撞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剛才負責抬籠子的絲烏國士兵,大著膽子抽動著籠子上的鐵環,將兩個籠子合並在了一起。隨著他的雙手用力一抽,攔在惡犬和女子們之間的橫杆,便被抽了出來。
犬吠聲、尖叫聲、歡呼聲,瞬間混合在了一起。那些手無寸鐵的女子死死貼在籠子的邊緣,想要與惡犬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過是在做無用功罷了。
惡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口水頓時撒了一地。它向著女子們的方向走去,原本清澈的眼睛逐漸泛起了紅光。
就在溫易棣以為這些女子就要死在惡犬口中的時候,惡犬突然衝了過去。不過,它並沒有咬死這些女子的意思,而是將前爪搭在為首的一名女子的身上,做出了交媾的姿勢。
“哈哈哈,哈哈哈……”
營帳裡的絲烏國將領,瞬間爆發出誇張的笑聲。他們嘴裡說著嘰裡咕嚕的話,溫易棣是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從他們的眼神裡,不難猜出這些人說的並不是什麼好話。
此時此刻,被惡犬壓在身下的女子,正奮力掙紮著身體。惡犬察覺到自己的行為受到了阻礙,便一口咬在了她的後脖頸上。
鋒利的牙齒,瞬間穿透了女子細膩的皮肉。可被穿透的地方,又何止這一處。溫易棣眼看著女子的眼中流出了淚,嘴裡發出絕望的嗚咽聲。
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隻能依靠著求生的本能,忍著劇痛強撐起身子,努力迎合著惡犬的動作。
她的反應,顯然令這群絲烏國將領滿意至極。他們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甚至拿起身旁的東西,衝著籠子裡的惡犬砸了過去,想要看看惡犬被惹怒後會是什麼反應。
等到惡犬停下身上的動作,鬆開牙齒之時,女子的身上早已鮮血淋漓。她無力地倒在地上,靜靜感受著血液從身體裡一股股地湧出,沒有一絲反應。
死亡,對於此時的她來說,是莫大的恩賜。
絲烏國將領一聲令下,便有人用肉塊將惡犬引到了籠子的另一邊。那人抓住時機,將籠子之間的橫杆又插了回去。
籠子裡其他的女人,目睹了同伴經曆了那樣的事,一個個幾乎嚇破了膽。她們的臉上不複堅毅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忐忑。
從籠子裡被放出的那一刻,她們不敢吵鬨,也不敢動任何逃跑的心思,麵對絲烏國將士伸過來的粗糙大手,她們不再躲避,而是顫抖著身子上前迎合。
接下來的事,溫易棣不願再看。許世歡見他看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久留。她一把架起溫易棣的身子,飛快地跑到了山坡的後麵。
確定兩人安全以後,許世歡才扯下臉上的黑布,開口道:
“這麼多年以來,絲烏國從未停止過對赫州百姓的傷害。人們都說,赫州人少,是因為氣候的緣故。可十多年以前,赫州也曾繁華過,熱鬨過。”
“被他們抓到的人,女子和長相清秀的男子,便會像你剛才看到的那樣,淪為將領的玩物。”
“男子、老人、孩子,則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他們隻會變成敵人發泄情緒的對象,被一個個地殘忍虐殺。”
說到這,許世歡的眼睛也紅了,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她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讓眼中的淚落下來,啞著嗓子問道:
“溫易棣,我再問你一遍,將泡過罌水的大薯賣到絲烏國,這筆生意你做還是不做?你若不願,我絕不勉強你,我會去找其他人幫忙。”
溫易棣攥緊了拳頭,許久才艱難地開口道:
“我做,我願意做。”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