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易棣走後,長公主臉上的鎮定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叫來自己的心腹,急忙吩咐道:
“悄悄跟著那位溫大人,不要讓他發現,將他的一舉一動都認真記好,回來後趕緊告訴我。”
安排好這一切,她再也沒有一點兒多餘的力氣,隻能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府裡的下人看了,不由得歎氣道:
“今年這是第幾個了?這幫騙子還有沒有心啊?”
“小點聲,彆讓公主聽見了。再說,萬一這回是真的呢?就算不是,總歸是個念想。”
“是啊,要不是有這一點兒希望支撐著,公主怕是早就撐不下去了。”
過了不知多久,前去跟蹤溫易棣的人回來了。那人片刻也不敢耽誤,急忙向長公主彙報自己剛剛的所見所聞。
“你說,他出門後沒有和其他人聯絡,而是打量了半天自己的左腳?”
“回長公主,正是。那溫大人用手在自己的腳背上按了半天,臉上的表情複雜得很,過了好一會兒才回了瓊鮮樓。”
“嗬,這些騙子倒是越來越會演戲了。”
長公主苦笑道,顯然並不相信溫易棣剛剛給她的暗示。她又思索了一會兒,還是不甘心錯過任何的機會,於是開口道:
“我記得,上次世歡來我這兒告狀,說什麼與李仙兒吵了起來,還捎帶手救了一個人,那人是不是溫大人?”
心腹沒想到,長公主竟然還會記得這種小事,急忙認真回想起來。待想出了肯定的答案,才認真道了聲是。
“既然如此,看來我得抽時間去相府一趟了。”
許丞相一下朝,便頭也不回地往家趕。老丈人跟絲烏國打了勝仗,女兒又成了赫州知府,他如今心裡就倆字,那就是舒坦。
尤其是那禮部尚書鄧大人,仗著自己兒女雙全,逮到機會就想說教自己幾句,什麼女兒是用來寵的,兒子是用來磨礪的。
怎麼著,他那個女兒寵得簡直無法無天,前幾年剛多大,就嚷嚷著要嫁給溫家的二公子。幸好後來迷途知返……
想到這,許丞相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鄧大人的女兒是迷途知返了,他家這個看樣子可不像會回頭的樣。
不過許丞相向來會安慰自己,他轉念又一想,那鄧大人家的女兒才考了個進士,還是她爹托關係給她弄進了禮部,聽說被同僚排擠的回家哭了好幾次。
再看他女兒許世歡,沒怎麼費勁兒就考了個探花回來。進了翰林院以後,壓根沒用他這個當爹的操過一點心。
這才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從那從七品的翰林院檢討,一路升到了從五品的赫州知府。等她回到永安城,這職位說不準還要往上爬一爬。
想到這兒,許丞相的心情簡直好到離譜。他剛一回相府,便連跑帶顛的衝進了屋裡,夾著嗓子道:
“娘子,夫君回來了,你有沒有……”
看到長公主冷著一張臉坐在屋裡,許丞相硬生生地把想我兩個字吞了回去。他尷尬地衝著長公主行了個禮,三步兩步蹭到關山月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這老寡婦怎麼來了?”
關山月不著痕跡地給了他一拳,小聲道:
“她突然跑過來,我又有什麼辦法?把你的嘴閉好,年輕時候吃的虧還沒吃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