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當然不會像柳淼淼腦補的那樣嘴硬。
但是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柳淼淼的媽媽被自己丈夫攙扶著，坐到了柳淼淼的床邊，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臉上滑落下來。
………………
“柳淼淼同學，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耳邊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像是咕嚕咕嚕的氣泡浮起。
“你是哪位？有什麼好問的？”像是護著自家雞崽子的母雞，她豎眉不滿地說道，“淼淼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接受你們的詢問？”
聞言，路明非愣了一下。
啪！
他打開了體育館的電閘，麵前瞬間變得燈火通明。
總算，沒有讓那家夥得逞啊。
“皮外傷罷了……”路明非勉強咧起嘴角，略顯無力地搖了搖頭，“你傷到哪裡了？我看到你挨了一錘。”
可是，儘管如此，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柳淼淼的臉色還是一下子變得煞白，原本平緩細微的呼吸也急促起來，眼睛裡霎時充滿了淚水和恐懼。
先是迷茫地看著白色天花板，然後看向了身旁的那個床位。
哦，倒是這個嘴硬的樣子，感覺還是有些幼稚。
“女士，彆擔心，已經做完手術了，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
像是被一句話戳破的氣球一樣，身體一軟便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divcass=”ntentadv”靠在柳淼淼的身上，讓其一陣手足無措，但還是強忍著羞澀，輕輕摟住他的肩膀。
“好吧，很抱歉打擾了。”蔣閻無奈歎了口氣，把紙筆又塞了回去，“柳淼淼同學好好休息，我過幾天再來叨擾。”
“肩胛骨重度骨裂……”
很顯然，她還沒從昨晚的陰影中完全解脫出來。
而蔣閻臉色難看地遠處走了過來，一隻手捂著手臂，一隻手拿著用麵巾紙包著的東西，看起來形狀細長。
蔣閻低聲暗罵了一聲，轉過頭對保安交代道：“麻煩你留下幫他們叫救護車！”
凶手使用錘子的鈍器擊打太狠，柳淼淼的傷勢比他想的要嚴重。
門被推開了，一對穿著衣冠楚楚，但是風塵仆仆的中年男女疾步走了進來，兩人表情恐慌地在病房裡掃視一圈後，就直奔柳淼淼的病床而來。
看著楚楚可憐、蓬頭垢麵、布滿淚痕的女孩，路明非突然感覺自己像極了拋妻棄子的渣男。
“啊！我的淼淼！”
說罷，給一旁的路明非遞了個眼色，然後便轉過身去，大步走出了病房。
先是能看見樓盤剛起的大廈，再是頂上的天空，午後的晴天藍的很爽利，乾淨的像是沒有渣滓。
怎麼回事？
一臉慘白側趴在地上的柳淼淼，感覺自己的肩膀突然被扶住了。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一旁沉默良久的男人臉色微沉，冷聲道：“需要我給你們局長打電話嗎？”
正要甩開柳淼淼，身後的保安跑來。
“不行！”柳淼淼毫不客氣地拒絕道，“我女兒現在需要充分的休息，還有，門口那些把門的，什麼時候能撤走？我們是受害者，你們把我們當犯人嗎？”
“夠了！”柳淼淼的爸爸見狀，不滿地沉聲開口道，“你們警方難道不知道體諒一下受害者嗎……想問的話，過幾天再說吧。”
“得……得救了。”
聞言，那個人已經疾步跑了過來。
來人正是蔣閻，還有學校保安。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看著兩人陡然一變的臉色，慢條斯理道：“還要我們的人撤走嗎？”
路明非下意識用手遮了遮刺眼的光，等眼睛終於適應體育館內的光線後，才看著遠處還靜靜地躺著一顆人頭。
路明非心領神會地坐了起來，穿好拖鞋正要跟上去，便聽到柳淼淼喊了自己一聲：
“路明非，你等等……”
路明非窘得滿臉通紅，撓了撓頭：“阿姨……阿姨您彆這樣……我應該的……我隻是湊巧去了出事的地方……”
就在三人交談時。
說著，她還要坐起身來，卻被媽媽伸手按住，焦急道：“彆亂動了！你還沒痊愈呢！”
皮外傷？
人類的頸部是最為脆弱的部位沒有之一。
但還沒等走到床前，女人就大聲哭起來。
“叔叔，阿姨，他沒有騙你們，確實是這樣的，那個凶手下手是有目標的，恐怕真的有可能再對柳淼淼下手。”路明非連忙幫著勸了一句。
但是剛一邁開腳步，就感覺到一陣暈眩，喘著粗氣坐在地上。
“女士，我是市局刑警隊的隊長，蔣閻。”
聞言，柳淼淼的父母把目光都投向了路明非，柳淼淼的媽媽直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紅著眼睛哽咽著說道：“孩子，阿姨，阿姨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淼淼！”
好不容易才哄好了柳淼淼的媽媽，柳淼淼的爸爸則承諾醫藥費全包，路明非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他說。
蔣閻也走進了病房，向路明非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路明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嘴角卻漸漸露出一絲笑容。
聞言，柳淼淼的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捏緊了被子，又看向一旁床位的路明非。
聽到這熟悉的爆喝聲，路明非終於認出來了。
“唔……”一道輕微的哼聲傳來。
“啊…那就…交給你們了…”
不過，聽蔣閻說女兒沒有生命危險，他的表情才稍微輕鬆了一些。
蔣閻打開公文包，拿出筆記本和筆，儘量輕聲細語地問道：“柳淼淼同學，能不能請你講述一下當晚的情形。”
遲疑片刻，最後歎了口氣，轉頭對跑來的保安說道：“蔣警官去追凶手了，那個方向，麻煩您去看一下情況，支援……”
能聽到一個男人在門口憤怒的聲音，還夾雜著一個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我是她媽媽，我看看還不行嗎？”
說著，便輕輕扶著柳淼淼躺好，又把床搖高讓她能舒服地說話。
隻留下保安一臉懵逼地呆愣在那裡，看著地上那顆死不瞑目的猙獰人頭，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報警叫救護車。
還沒有逃走嗎？
打中那家夥了嗎？
路明非突然有些緊張。
出門的時候，還能聽見柳淼淼和媽媽在對要不要換病房一事小聲爭辯。
當然，柳淼淼是不想換的那個，而柳淼淼的爸媽想讓她換單間。
這讓路明非不禁一陣苦笑，看向靠在門口牆上的蔣閻，輕聲問道：“找到那個家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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