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玄冥了然,“你是想引蛇出洞?”
“對啊!”
宴楚歌理所當然道:“殿下手握重兵,儲君之位早已穩定。
我聖文公府雖為文臣之家,但也還有些底蘊,豈能次次讓人牽著鼻子走?”
她極為不爽的咧咧嘴,“明明殿下和公府都不弱,你我也不是怕事之人。
之所以回回都被人牽著鼻子走,處處受製於人,不就是我們顧慮太多嗎?
殿下怕朝中再起兵戈,百姓受難。
我怕家人受牽連,行事束手束腳。
可即便如此,謀逆之人依舊想著法兒的謀逆,我的家人依舊未能擺脫牽連。
既然橫豎都是這個結果,我們何不主動出擊?
若是能快刀斬亂麻,將敵人逼出水麵,便是付出些代價,至少也比什麼都沒做,還要受到詰問和牽連的好吧?”
鳳玄冥是太子,又奉旨徹查二皇子謀逆案。
所以不管他怎麼小心周全,隻要事情跟東方家扯上關係,他必會擔上辦事不力的罪名。
而宴楚歌更無奈,她生來就是東方家的外甥孫,手裡拿著東方家秘庫的鑰匙。
對方要針對東方家,她自然也無法獨善其身。
關鍵是對方為了東方家而針對她,聖文公府也要受牽連,完全成了一個惡性循環,想躲都躲不了。
鳳玄冥自幼長在宮裡,對這種爾虞我詐之事早就習以為常。
他想說他其實並沒有那麼在乎天下百姓會不會受戰亂之苦,隻是看著那些人自作聰明的在那兒表演,
才能聊以慰藉他無聊的人生而已。
可聽出宴楚歌壓抑在心中的不滿和憤恨後,他卻順勢道:“你想怎麼做?”
宴楚歌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聞言莞爾道:“殿下可否幫我演一出戲?”
鳳玄冥眼裡笑意緩緩凝聚,“你想怎麼演?”
“外祖父從遼東到桃溪,行蹤一直都很隱秘。
尤其是經過悅賓樓一戰後,應該很少有人能確定他一定在桃溪客棧裡。
殿下不妨讓下麵的人做一些欲蓋彌彰的動作,假裝要將外祖父藏匿起來。
過些時日,再透出一些風聲,就說我們要將外祖父送回遼東去。
對方急於將鼠疫之事栽贓給外祖父,自然會有坐不住的時候。
等到那個時候,就輪到我們的主場了。”
鳳玄冥稍稍側首,“聽到二小姐的話了嗎?
即刻落實。”
暗衛悄無聲息的應聲退下。
宴楚歌順勢起身,“本來想說今晚回客棧給殿下進行第三個療程的治療的,殿下過來,倒是省得我來回跑了。
我們現在就開始?”
鳳玄冥眼睛上依舊蒙著黑布條,聞言有些無奈,“孤每次幫你一次,你便迫不及待的還孤一次。
若是孤這一身劇毒沉屙皆除儘,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會來找孤了?”
宴楚歌擺弄器材的手微微頓住,隨即仿若無事的拿了銀針過來。
“抱歉,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欠人情。”
沾了酒精的棉球擦在穴位上冰冰涼,宴楚歌一針紮下去,才繼續開口。
“我覺得
這樣挺好的,殿下除卻一身劇毒沉屙,我亦渾身自在瀟灑,兩全其美,不是嗎?”
一根一根的銀針紮下去,鳳玄冥隻覺得無奈,卻不曾再開口。
小針刀再度割破鼓起的青筋,臭不可聞的毒血流出來。
宴楚歌自己拿了特製的香燭熏散難聞的氣味,轉而將備好的藥爐用上。
不多時,苦澀的味道就充滿了整個房間。
隨後宴楚歌拿出了兩個鼓鼓囊囊的護膝走到鳳玄冥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