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顧伯年愕然不已,緊接著連連搖頭。
“不可能!
我雖不會治鼠疫,但我的神醫之名也不是白撿來的,何況南疆巫醫最善解毒,霜兒若是真的中毒,我怎會不知?”
顧神醫這次雖然栽了個大跟頭,但他在江湖上的名號還是挺響亮。
可宴楚歌深覺他這般自信的底氣似乎不是他神醫的名號,而是那個給他傳道授業的南疆巫醫。
不過這並不重要,宴楚歌隻是發自內心的問了一句,“你既然如此厲害,我且問你,太子殿下體內的毒你能解幾種?”
鳳玄冥的求生欲很強,不管第幾次失望,但凡有一絲希望能解了自己渾身的劇毒,治好自己的盲瞳和殘腿,他都曾全力配合。
顧神醫沒有要求鳳玄冥娶顧霜霜為太子妃之前,鳳玄冥是並不排斥讓他給自己解毒的。
也就是說,不管顧神醫是否真心為鳳玄冥解毒治病,他起碼是了解鳳玄冥的身體狀況的。
如果他解毒的本領真如他自己說的那般厲害,卻非但不為鳳玄冥解毒,還為了一己私欲給鳳玄冥下毒,那他真的是非常該死了。
顧伯年聞言怔住,隨即麵露慚愧,“實不相瞞,太子殿下體內的毒若是單獨拎出來,十之八九我都能解。
然那上百種毒齊聚在一人之體內,我卻是不敢妄動的。”
不敢妄動,也就是不敢解了。
若是尋常人,他還可以鬥膽一試。
然鳳玄冥身份尊貴,但凡出一絲意
外,他都得拽上九族去給鳳玄冥陪葬。
宴楚歌嗤了一聲,“那不就是說明這世上還有你顧神醫不了解、不會解的毒嘛?”
她說著,拿出銀針刺入顧霜霜的百會穴。
銀針沒入頭頂,顧神醫想阻止又不敢出聲,唯恐驚擾了宴楚歌,直接一針給顧霜霜送走了。
等他抬手才心有餘悸道:“你怎敢拿銀針紮人命門?
老夫新衣四十載,從未聽說過此種解毒之法,你不會是想趁機害我霜兒吧?”
宴楚歌直接不耐煩的一個大白眼兒翻過去,將針囊遞給他,“要不你來?”
顧伯年麵色訕訕,“太子妃說笑了,老夫若是會治,就不用等到現在了。”
“那就把嘴閉上。”
宴楚歌轉身乾脆利落的繼續下針。
顧伯年也知道自己一邊求著人家救顧霜霜,一邊又質疑宴楚歌的醫術,這犯了身為醫者的忌諱。
於是接下來心裡雖然還是在打鼓,麵上卻沒有再流露對宴楚歌的不信任來。
宴楚歌安心施完針後,才回頭,“此番施針並不具備解毒之效果,隻是將她的體溫降下來,以免燒壞了腦子。
後麵我會給她開個方子,讓人把藥送到院子裡。
藥爐等工具也不會差了你的,你自己親自煎藥,彆讓其它人沾手。”
宴楚歌言語如此明顯,顧伯年頓時眉心一跳,“太子妃如此謹慎,可是懷疑給霜兒下毒的人就在老夫身邊?”
宴楚歌涼涼瞅他一眼,打發侍衛去拿了紙筆,
才繼續道:“她所中之毒,應該是太子殿下體內之毒的一種。”
話說完,她眼神極其複雜的打量了顧伯年一眼,“不隻是她,你也中了這種毒。
隻不過你這些年一直服用各種藥,毒性被壓製了下去。
就跟你明明感染了鼠疫,但卻症狀不甚明顯一樣。
等你體內的毒性和鼠疫症狀全部顯露出來,也就時日無多了。”
一直犯糊塗的顧伯年不知怎的,今日忽然就智商在線了。
他機敏道:“你是說,我根本就沒得什麼頑疾,之所以身體每況愈下,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