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飛羽注視著麵前冷若冰霜的女子,隻覺她連發脾氣都是這樣的美麗。
即使盛飛羽府中姬妾如雲,但那些女子對他來說就隻是玩物,隨時可以賞給屬下,義安公主卻不同。
她就像是天山的雪蓮一般神聖而不可攀折,讓人心中升騰起一股暴虐的欲望,想要將她據為己有,肆意采摘。
“公主殿下一個人上路不安全,本官正好護送公主殿下回府。”
盛飛羽的眼神帶著極強的侵略性,如有實質般,從沈雲綰的臉蛋上一寸寸地壓過去,引起了沈雲綰強烈的不適感。
沈雲綰忍下心頭的厭惡,彎起唇,露出一朵冷豔的笑容:“那就麻煩盛大人了。”
說完,一把摔下了車簾,將盛飛羽的目光隔絕在外。
盛飛羽望著猶在晃動的車簾,大拇指用力揩過下唇,緩緩眯起眼……
車夫看到這一幕,眼底的異芒一閃而過。他垂下頭,低眉順目地說:“盛大人,可不可以啟程了?”
盛飛羽的一腔綺念被打斷,冷冷地掃了車夫一眼,轉身走向一旁的駿馬,一個飛身,穩穩落在馬背上。
他操控著駿馬來到馬車旁邊,這才朝著身後的士兵揚了揚手:“啟程!”
這一關,就算順利過去了!
馬車內,沈雲綰還不知道自己被一頭惡狼惦記上了,心事一消,一陣困意襲來,讓她枕著瓷枕在馬車上睡著了。
……
而另一邊,盧家的溫泉莊子上,蕭夜珩卻是了無睡意。
盛飛
羽深夜闖入,蕭夜珩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隻能先躲到盧家的下人房內,等著前邊院子的消息。
直到盧瑤真到來,蕭夜珩得知沈雲綰竟然跟著盛飛羽一起回城,他竟是徒手捏碎了麵前的杯盞。
尖厲的瓷片在蕭夜珩的掌心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殷紅的鮮血從他指縫裡流出,在他腳下彙成小小的一灘。
盧瑤真驚嚇地後退了一步。
眼前的“女子”即使坐在那裡,依然如同山峰一般高峻,一身的料峭之意令人驚心不已!
盧瑤真越看對方越不像是女子,偏偏卻找不到違和之處。
她壓下略顯急促的心跳,想法子安慰對方:“你也不用太擔心了,盛飛羽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對一位公主動手。何況義安公主深受太後娘娘寵愛,不看僧麵看佛麵。”
“給我準備一匹快馬。”
盛飛羽的心思,蕭夜珩不可能錯認,一頭惡狼在綰綰身旁窺伺,這讓他如何能忍!
“快馬?”一個婢女,居然用命令的口氣和自己說話,仿佛她天生便是發號施令的人!
盧瑤真並不計較對方的冒犯,而是婉言勸阻:“莊子外邊未必沒有盛飛羽留下的眼線,沁心姑娘還是彆去冒犯了,否則,豈不是辜負了公主殿下的心思。”
義安公主為了保護自己的“婢女”,寧願親身引開盛飛羽,說明這婢女十分重要。
若是因為沁心的魯莽功虧一簣,公主那邊,大兄那邊,自己都沒有
辦法交代。
說不定,更嚴重一點,還會將整個盧家拖下水!
以蕭夜珩的城府,盧瑤真隻不過沉默了片刻,他就將對方心裡的想法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蕭夜珩牽了牽唇,露出冷峻的笑容。
盧瑤真被他的鋒芒所懾,竟是不敢直視那張冷豔絕倫的麵龐,隻能避開“她”的視線。
這絕不是一個婢女身上能擁有的氣勢!
盧瑤真放低了姿態。
若說一開始她的溫和、親切是上位者對位卑之人的仁慈和體恤,那麼現在,她的溫和、親切像是由心而發,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
“沁心姑娘,我們盧家養著一批飛鴿,要是姑娘信任我,可以用盧家的飛鴿給公主殿下傳信。”
蕭夜珩進出皇宮,接觸的都是盧瑤真這一類的大家閨秀,幾乎人人都有著兩副麵孔,盧瑤真和那些人唯一的區彆,就是她把這股自傲掩藏得很好。
蕭夜珩耐心耗儘,嗤笑了一聲:“不必。”
他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高大、挺拔的身軀給盧瑤真帶來了濃濃的壓迫感,逼迫的盧瑤真隻好讓開了位置。
“沁心姑娘,你要去哪兒?”
然而,蕭夜珩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她,他身影如風,轉瞬便消失在了盧瑤真的視野裡。
……
“公主殿下,還有半個時辰便到京城了。”馬車外,傳來車夫的稟告聲。
沈雲綰立刻從夢境中醒來,一雙明眸清亮至極,看不出絲毫睡意。
“走快一些。”她吩
咐。
“公主。”馬車外傳來盛飛羽的聲音。
沈雲綰差點把這個人給忘了。
“有事?”
她剛睡醒的聲音帶著一股清冷感,傳到盛飛羽的耳朵裡,卻讓他身上的骨頭都酥了。
“公主,眼看著就要到京城了,有一事,我想請教公主。”盛飛羽的態度非常客氣,客氣到沈雲綰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請教不敢當,盛大人有話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