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帝王怎麼會有錯。皇帝就是說說而已,至多賜你一些金銀珠寶,你這個委屈啊,就隻能繼續委屈著。”
太後也沒給親生兒子留麵子,直接揭開了這層遮羞布。
聞言,皇帝的麵頰仿佛抽動了一下。
他語
氣莫測:“母後,朕是受了宋誌明的蒙騙。”
沈雲綰看向皇帝,語氣帶著濃濃的不解:“陛下可是賢明君主,怎麼會聽信讒言……”
沈雲綰是在給自己挖坑,皇帝豈會聽不出。若是自己因此發作,不是正好印證了她的說法!
皇帝淡淡一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義安,你身為公主,自當堂皇大氣,心胸也要寬廣一些!”
“夠了!”太後聽不下去了。
“冤枉人的是你,動手的還是你,你還叫彆人大氣些。哀家若是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罰你,皇帝,你難道肯認?”
太後撫了撫沈雲綰的後背,眼神裡不無愧疚:“乖孩子,都是哀家對不住你。哀家老了不中用了,即使貴為太後,親兒子都不把哀家放在眼裡。”
“母後,兒臣不敢。”皇帝承受不住太後的這句重話,撩起袍子,單膝跪在地上。
“都是兒臣的錯。”
太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半點誠心的認錯,倒顯得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仗著身份逼迫他了。
“皇帝起來吧,哀家也累了,你明日還要早朝,還是兩下休息吧。”
“是,母後。”皇帝站起身,視線掠過一旁的齊皇後,眼底有著不可忽視的嫌惡。
“齊氏既然要去佛堂抄經,接下來便由貴妃代掌宮務,母後意下如何?”
太後眯了眯眼,怪不得皇帝這麼快就跟自己人錯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太後猛地看向皇帝,目光帶著一絲
譏誚:“皇帝,陳氏剛剛小產,還要將養身體。若是累壞了她,皇帝就不心疼嗎?何況皇後隻是替哀家去小佛堂抄經,又不是出宮去了。有什麼宮務,隻管稟報給皇後,她若是解決不了,就讓惠妃協助。”
皇帝皺起眉,惠妃雖然位列四妃之一,對皇帝來說,就是後宮裡一件可有可無的擺設。
若是讓她越過了貴妃,以後貴妃還有什麼顏麵!
“母後,惠妃是個與世無爭的性子,一直在後宮之中安靜度日,還是不要去打攪她了!”
太後聽了臉色一沉:“皇帝這叫什麼話!她身為妃嬪,協助皇後是她應該做的,宮中從不養閒人!難道皇帝給大臣安排差事,還要問臣子願不願意嗎?”
“母後,貴妃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算要協助皇後打理後宮,無論是品階還是資曆,難道不比惠妃更合適嗎?”
皇帝說完,忍著心頭的厭惡,目光瞥向皇後,唇邊浮上一抹極淡的笑意:“皇後以為呢?”語氣帶著一股難得的溫和之意。
皇後咬了咬唇,記憶有些飄遠,難免想到了從前。
那時候,姐姐尚在,自己還沒有接替她的位置。
每每進宮,與麵前之人偶遇,他是那樣英俊、溫和。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卻微笑著,讓自己稱他一聲“姐夫”。
明明從前他待自己也有柔情蜜意的時刻。
就因為姨母選中了自己,他再未用那般溫和的目光望著自己。
齊皇後想起逝去的少女情懷,神思微恍,竟是情不自禁地說道:“太後娘娘,陛下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齊皇後說完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
太後真把自己當成傻瓜嗎?她突然提起惠妃,不就是想讓惠妃取代自己嗎?
當年,若不是她非要自己去做這個皇後,陛下後來也不會這般絕情!
這次,自己不會再上當了。
何況,太後活著一天,就不可能讓陳雪柔那個賤人來取代自己!
不如……順了陛下的意思。
“母後,皇後的想法您也聽到了。您總不能不顧及朕和皇後的想法,一意孤行!”
皇帝早就知道齊氏才是最大的突破口。
他看向太後的目光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被齊氏背後捅刀就已經夠讓太後憤怒了,兒子還來譏諷自己。
太後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冷冷地盯著皇後。
“皇後,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宮務一旦交給了貴妃,你要想再收回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母後,貴妃隻是代掌一段時間,等皇後從小佛堂出來,自然會完璧歸趙。”
皇帝轉動著手上的羊脂玉龍紋扳指,雖然他的目光沒有看向皇後,這番話卻是對著皇後說的。
“倒是朕很好奇,母後是因為什麼事才會跟皇後有了口角。皇後不是一直對母後唯命是從嗎?”
太後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抓緊了身下的錦被。
以前皇帝數次提起廢後,自己都是用皇後孝順來
勸誡他。如今跟自掌嘴巴有何不同!
皇帝這是在自己的痛處上撒鹽!
自己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陛下,臣妾不是故意惹母後生氣。”
皇後像是忘記了皇帝打在她臉上的一巴掌,還以為皇帝要為自己做主。
她目光楚楚地看著皇帝,一陣委屈,兩行熱淚竟是潸然而下。
“臣妾也不知道母後為什麼要發那麼大的火。謹王已經到了婚配之齡,以前是那孩子身中劇毒,臣妾不敢隨意提起。可現在謹王身體好了,這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聽了皇後的一番話,皇帝竟是微微地點了點頭:“你這些話倒像是個做母親的樣子,看來是朕錯怪你了。”
仿佛剛才指責皇後狂悖失德的不是他一樣。
皇後聞言受到了鼓勵,看著皇帝的目光更加熾熱了。
“還是陛下理解臣妾的一番苦心。臣妾娘家恰好有幾個侄女正值芳齡。她們也不嫌棄謹王的殘疾,臣妾就跟太後娘娘提了,想要親上加親,可太後娘娘卻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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