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硝煙彌漫。
空氣令人窒息。
有人給張庸準備好了濕毛巾。
還有用日寇的軍用水壺裝好的酸梅湯。解渴潤喉的。
國軍的德械師，有仿製的德式水壺。但是容量很小。隻有0.75升。幾大口就能喝完。
反而是日寇的野戰水壺，能裝1.3升以上。而且是全鋁製。質量很好。屬於軍工精品。
拿起話筒。
“炮兵團，122毫米榴彈炮準備射擊。”
“密位3015，射程8500！”
“等我命令！”
對付日寇的步兵，122毫米榴彈炮就足夠了。1910式122毫米榴彈炮。
都是一戰後期的落後裝備。笨重。射程一般。威力一般。
蘇聯紅軍自己都已經將其全部淘汰掉。
但是對付日寇步兵足夠。
甚至，75毫米意大利炮和榴彈炮也可以參加。
但是暫時用不到。
先將日寇放近一點。然後兜頭兜臉猛扇。
日寇以為自己隱蔽的非常好，可以打國軍一個措手不及，卻不知道……
它們的一切行蹤，早就被掌控。
現在，黑洞洞的炮口瞄準它們，就等著愉快收割。
“報告！”
“專員，第五軍兩位師長來了。”
“請。”
張庸點點頭。
第五軍那邊，進展同樣不太順利。
得知十八軍這邊已經打開了缺口。於是立刻派了幾十個人過來參觀學習。i）和戴安瀾。
前者是榮譽一師的新任師長，後者是200師師長。
榮譽一師，是光頭的起家部隊。光頭當年曾經擔任過第一師師長。
在昆侖關戰役勝利以後，原來的榮譽一師師長，鄭洞國，獲得高升，去組建新編11軍去了。
師長由原來的副師長兼參謀長舒適存接手。
但是舒適存擅長參謀，不擅長決斷，在日寇偷襲襄陽、宜昌的時候，出現較大差錯，最後被撤職。
好在很多人幫他說情，於是戴罪立功，去第八軍擔任副參謀長。
榮譽一師師長由李彌接手。
這個李彌，也是黃埔四期。101的同學。
戰場表現一般，但是到了金三角就威風凜凜，大殺四方……
其最大的本事就是逢凶化吉，跑的比飛毛腿孫元良還快……
淮海戰場，一群豬隊友集結，也算奇跡……
“專員。”
“李師長。”
“專員。”
“戴師長，我們又見麵了。”
“慚愧……”
張庸和戴安瀾握手。
對於第五軍的人事情況，張庸稍有了解。
很遺憾，戴安瀾在第五軍的情況，並不是很好。所以，一直都是師長原地踏步。
站長說得好啊，人事即政治。
雖然在昆侖關戰役中，200師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的。
但是，無論是光頭，還是杜聿明，都忽略了戴安瀾。甚至都沒有讓他兼任一個副軍長。
由此推斷，戴安瀾這樣的老實人，應該是沒什麼背景。
“專員，我們是來參觀學習的。”
“帶電台了嗎？”
“帶了。”
“那就用電台指揮你們的122毫米炮群射擊吧！”
“啊？”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
用電台指揮？怎麼指揮？這樣也能指揮？
專員是要……
“命令你們的122毫米重炮群做好發射準備。”
“密位0720，射程9200！”
“八發急促射。”
張庸直接下達射擊參數。
十八軍和第五軍，戰場其實緊挨著。
兩者的攻擊路線，距離不到十公裡。
雙方在很大程度的，麵向的日寇陣地是重迭的。
就是十八軍的重炮能打到的位置，第五軍的重炮其實也能打到。
正好，靜悄悄撲上來的日寇，就在兩軍結合部。
顯然，日寇對戰場的嗅覺很準。
非常精確的鉚準了國軍結合部。
一般來說，兩軍的結合部，防禦都是比較薄弱的。
因為一旦遭受攻擊，雙方都會下意識的收縮兵力。然後就會出現一條通道。
然後日寇就可以從這條通道一擁而上，趁機殺出。
這樣的戰術，屢試不爽。
但是，它沒有想到，結合部，其實是可以被交叉炮火覆蓋的。
不是一般的交叉火力。
是交叉炮火。都是蘇製122毫米榴彈炮。
十八軍有三十六門。第五軍也有三十六門。全部加一起，七十二門。
集火射擊，威力還是很強的。
張庸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日寇步兵太少。
隻有兩個大隊。兩千人。
如果是兩個步兵聯隊。或者一個獨立混成旅團就爽歪歪。
“呦西……”
在後方，百武晴吉眉頭舒展。
部隊的潛伏靠近很順利。國軍沒有發現。距離越來越近。
隻需要繼續前進兩公裡，就能進入衝鋒位置。然後迅速撕裂對方的結合部，然後刀刃內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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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通道打開，後麵的一個步兵聯隊，就會立刻投入增援。
配合前麵的兩個大隊，將突破口撕裂。
黑暗中，國軍的炮火肯定無法準確覆蓋。可以貼身進行白刃戰。
對於白刃戰，日軍從上到下，都是信心滿滿。
都覺得可以一個打三個。
安靜。
國軍陣地毫無動靜。
沒有槍聲。沒有炮聲。甚至沒有蟲鳴。
戰場的一切非人生物，都已經被密集的炮火摧殘。隻有草履蟲還活著。
日寇繼續靜悄悄的前進。
炎熱的夏夜，硝煙彌漫，讓汗水流淌的更快。
所有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褲襠裡麵都是汗。
張庸默默的喝著酸梅湯。
確實解渴。
味道有點像後世的冰紅茶。
後世四塊錢一大罐的冰紅茶，也是夏天救命用的。
其他人都很安靜。
其實，他們都沒有看懂。
不知道張庸到底是如何判斷目標的。
前麵都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
現在已經沒有炮彈的爆炸。整個戰場，漆黑、安靜，詭異的可怕。
十分鐘……
半小時……
日寇的潛伏靠近很慢。
判斷是在匍匐。很好的隱藏身體。
這個時候，即使有照明彈，也未必能夠發現……
咦？
照明彈？
好像是標準配備……
“來人！”
“到！”
“打照明彈！”
“是。”
很快，照明彈升空。
頓時，漆黑的夜空，變得慘白慘白的。
眾人舉起望遠鏡，仔細觀察，結果什麼都沒有看到。毫無人影。
張庸也舉著望遠鏡，細心搜索日寇。
雷達地圖顯示，日寇明明就在那片區域，人數還很多。但是眼睛就是沒有看到。
日寇的十八師團不愧是精銳啊！士兵綜合素質極高。
不僅僅是槍法精準，還有輔助技能。
比如說匍匐、潛伏。
國軍絕對做不到兩千人毫無痕跡。
但是日寇就能隱藏的極好。讓照明彈失去作用。
在正常的情況下，照明彈找不到人，就不會繼續注意了。
而日寇還可以繼續匍匐前進，繼續靠近。
“專員在找什麼呢？”
“不知道。”
“難道是懷疑那片區域有問題？”
“或許吧。”
周圍的軍官都是悄悄用眼神交流。
他們已經很仔細的觀察。但是沒有任何發現。可以肯定，那塊區域沒有日寇。
也就是說，專員大人的懷疑，可能是錯誤的。
“嗤……”
“嗤……”
繼續有照明彈升空。
數量逐漸減少。最終戰場又恢複漆黑狀態。
沒有燃燒物。因為炮火轟炸的太狠了。能燃燒的東西，都已經被全部炸碎。
繼續等。
又是半小時過去。
炎熱的夏夜，居然沒有任何蚊子。
本來應該是有的。但是可能被猛烈的炮火全部炸死了。
又或者是被濃鬱的硝煙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