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機紅色的火苗燒上符紙,瞬間變成紫光。
謝茂驚訝地看著他。
符紙燒光的瞬間,衣飛石一路奔波流下的汗水就消失了,宛如淋沐春雨。
衣飛石覺得新奇又有趣,倒沒有任何驚訝之處。皇帝教給自己的玩意兒,當然就是理所當然的,他既不會好奇來曆,也不會刨根問底。洗了身體之後,他覺得有趣,又拿了一張符紙,念完符咒之後,重新點燃,這會連渾身上下都洗了一遍。
恰好謝茂也沒顧得上洗頭,渾身油膩得難受,拿出清潔套裝叫衣飛石在自己身上試了一次。
這回就讓衣飛石比較慎重了,念咒時都緩慢了幾分,惟恐一個字音念錯,符紙燃燒的瞬間,謝茂油膩得一綹一綹險些豎起的短發倏地乾燥柔軟下來,連頭頸臉龐都為之一清。
謝茂捂住臉上破了皮的痘痘輕嘶了一聲。
他在未來從小就有修真基礎課程,身體調理得非常好,從沒長過痘痘。所以,他也不知道原來快速清潔套裝居然還有擠痘痘的附加功效。
“陛下!”衣飛石緊張了,抖著肥肉想要站起察看。
謝茂從隨身空間裡拿了一盒煥容自愈膏,叫衣飛石給自己抹上“這殼子火氣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衣飛石低頭給謝茂臉上一一抹好藥膏,很快就岔開話題。
“陛下,此符有趣。”衣飛石把幾張符紙揣進褲兜裡,又玩打火機,“火折子也很好。”
謝茂看著他玩弄符紙的認真模樣,禁不住輕笑。
他沒有告訴衣飛石向掃穢、清潔兩位神祇默禱的核心環節,衣飛石使用符紙仍舊成功了。
為何?
因為篤信。
陛下給我的符紙,陛下教授我的方法,就一定會成功。
相比起未來修真社會人人都理解的兩位神祇,衣飛石更信任的隻能是謝茂。
信我方能功成。不信一事無成。謝茂想要教衣飛石修行,首先要得到的就是衣飛石的信任。如今看起來,基礎良好。謝茂對此非常滿意。
解決完衣飛石的上廁所問題,洗漱問題,已經是半夜一點過了。
“歇了吧,明日再說其他。”
謝茂摸摸愛人胖乎乎的臉,還是忍不住想笑,“來日方長。”
衣飛石精神非常亢奮,身體卻扛不住,眼皮子搭著就想找地兒眯一會兒。
聞言他連忙從床上起來,將床上實在算不上太乾淨的被褥理了理,都不好意思請皇帝入寢。
“符紙能用在器物上麼?”衣飛石學以致用。
“不能。”
謝茂動作靈便地將被褥卷起扔了出去,從隨身空間裡找出行軍套裝,巴掌大的布料鋪在床上,一次展開,再次展開,似乎可以無限次展開鋪大麵積,鋪滿整張床之後,謝茂指尖在鋪褥上輕輕一點,看似菲薄的布料迅速膨脹,變成宛如雲朵般柔軟的褥子。
“換上寢衣吧。”謝茂又拿了一套標準製服出來,手一抖,就成了謝朝的寢衣款式。
銀屑雪綢質地製成的寢衣,是衣飛石最喜歡也最習慣的模樣。他不大好意思地拿著施了禮,還是避到客飯廳裡換了衣裳,進門時,謝茂已經躺在了床上。
那雲朵般的褥子非常神奇,謝茂坐上去,褥子就自動分離變成了枕頭和被子,把謝茂捂在其中。
衣飛石知道自己應該和皇帝同床。可是,他又覺得自己胖得太占地方了。
“快些上來,朕想你了。”謝茂催促道。
衣飛石頓時更遲疑了。
都……都這樣了。皇帝不會還想……什麼吧?
說到底還是沒有違逆皇帝旨意的勇氣,更不知道離了皇帝該去哪裡。衣飛石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床邊,輕輕坐下——他可不希望再坐出“噗”地聲音來。
很意外的是,鋪在床上的那一層雲朵被褥看似柔軟,實則非常結實柔韌。
他坐上去絲毫沒有不踏實的感覺,整個被褥就像是沾了水的沙子,有著絲棉的柔軟,卻沒有織物的經緯掣肘,他挪動片刻挨著皇帝躺下,頸下自動調整出枕頭,身上也多了一層厚薄適宜的被子。
就在衣飛石無比新奇的時候,他身上的被子蠕動顫抖,輕輕張開。
——跟皇帝的被子連成了一片。
他常年跟皇帝睡同一個被窩。
然而,在他的世界裡,皇帝已經離開了三年。
謝茂正想著怎麼哄哄一閉眼一睜眼就變身大胖子的小衣,衣飛石已儘量小心地挨了過來,額頭抵著他的肩膀,低聲道“臣明日晨起鍛體,多則半年,少則六十日,必會恢複康健輕靈。陛下……”
彆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