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隨死殉!
謝茂特彆好奇。新古時代的修士難道就沒一個長腦子的?冒出來的全都一言難儘。
他不喜歡和人交手打架,被他攔在身後的衣飛石顯然更不喜歡他親自出手。這讓謝茂略微煩躁。
一次攔著衣飛石,兩次攔著衣飛石,幾次把衣飛石攔在自己身後,固然這是為了衣飛石的安全考慮,可謝茂心裡很清楚,這會給衣飛石的情緒造成傷害。
感覺到衣飛石胳膊上緊繃的肌肉,謝茂不必回頭看,就知道衣飛石臉色不可能好。
這種情況下,謝茂迅速評估了風險,悄悄在屋內種下了一棵搖曳清輝樹種子。
——搖曳清輝樹根係所覆蓋的範圍內,樹主是唯一的主宰。
當然,種子生根發芽,需要一定的時間。
做好最後一層防護之後,謝茂將青玉簡塞在衣飛石的口袋裡,叮囑他“我給你的陰陽燈。”他示意了一下被陰火點燃的天地樹枝,“禦敵法器。上。”
謝茂很想把衣飛石永遠護在身後,可是,他很清楚,衣飛石不需要這個。
所幸和常家父子交手的那一場大戰,青玉簡吸取了足夠的力量,已經徹底完成了煉製。
青玉簡是一層保護,搖曳清輝樹是一層保護,還有謝茂守在旁側時刻準備接應,謝茂這才陰著臉放了衣飛石出手。
這突如其來的命令讓衣飛石很錯愕,陰陽燈被收在琉璃盒中,僅有鉛筆大小,可他揣著還是不大方便。後來謝茂給他收拾了一下,縮小之後就像是某個鑰匙扣掛件,被他揣在貼身口袋裡。
謝茂吩咐一句,他就將陰陽燈執於手中,那漂亮的藝術品倏地迎風而漲,恢複了尺長大小。
陶圃扔了一隻傀儡偶人出來,是想試探謝茂是否也得到了陶家的傳承。
不巧。謝茂在未來時代所學的傀儡術,還真的就繼承自陶家。
遺失在戰爭中的馭物術真容如何,除非穿越時空,再沒有人知道真相。
謝茂所學的傀儡術,是七百年後,修真時代初期,陶家一位先祖真人根據自家的傀儡偶人,重新創造的一套馭法,與目前的陶家傀儡當然完全契合。
可是,這一套馭法和已經遺失的馭法相比,孰弱孰強,沒有人知道。
反正謝茂覺得挺厲害的。
——還在學前班的衣飛石,當然不會傀儡術這門大學選修課。
他不會任何一個道術,哪怕手裡拿著陰陽燈,他也還是一個來自謝朝的將軍,武者,會的仍舊是衝陣殺敵的那一套。手裡拿著陰陽燈,就似握著一柄匕首,猛虎下山,把在場不少人都打懵了。
他目前的路數,其實和常宿義一樣。
常宿義將符文作用於長鞭之上,製造了一柄超強兵器,仗法器之利橫掃披靡。
這種做法在未來修真時代來看,是極其野蠻落後的一種戰法。很早就被淘汰了。然而,在新古時代,這種戰法還挺新奇。畢竟斯斯文文的修者都習慣了立個祭台,捎上供品,燃幾張符請祖師爺顯靈,這種自己練個小法寶學上古真人的情況,還真挺先鋒時髦。
——一般人煉不出厲害的法器,常宿義能把符文裹在長鞭之上,他自己就很沾沾自得。
常宿義曾用鞭子陷入訓練傀儡的泥潭,目前衣飛石也對上了陶家的傀儡偶人。
似乎是昨日重演。
昨天常宿義被謝茂的訓練傀儡戲耍得多狼狽,有眼睛的人都看見了。這個胖墩墩一看就不怎麼鍛煉的年輕人,能和常宿義相比?
“住手!”丁儀簡直不敢相信,立刻命令門外特警,“夏青龍,馬上帶人進來!”
她都忘了自己左手打個石膏,右手熟練地掏槍瞄準場內,命令陶圃“陶師,馬上住手。你隻有這一次機會,他是容錦華和常宿貞的兒子,我一定會開槍——”
這句話沒說完,她眼神就變得非常複雜。
因為,衣飛石已經和傀儡交上手了,戰局和所有人想象的都不相同。
昨天謝茂的訓練傀儡,是一個專門用於體術訓練的傀儡,單論身手,常宿義道法比較厲害,打架隻能說比專司法修的修士高明。陶家的傀儡偶人則是一個專門的道法傀儡,它很精妙出色,擁有三係攻法,堪稱陶家頂級——
然而,幻術攻擊。衣飛石手持陰陽燈,絲毫不受影響。
魂係攻擊。衣飛石身穿標準製服,固魂等級一流,還是不受影響。
離火攻擊。火苗剛剛飛出來,自動躍上陰陽燈的枝梢,圍繞在黑森森的陰火周圍,完美吸收。
一隻專修道法的傀儡,對上戰鬥體術堪稱教科書級彆的衣飛石,道法還被衣飛石手裡的陰陽燈全給克製住了,戰局還能怎樣?所有人就看見一隻胖老虎撲進了羊群,矯健地用粗壯的利爪劃破羔羊的肚皮,咬斷羔羊的脖子,殺得羊群毫無還手之力。
陶圃不止一隻傀儡可以用,他帶著三具傀儡,他自己也是陶家少數能戰鬥的修者。
丁儀說,這個小胖墩是容錦華的兒子。
門外守著的一隊特警也在同時圍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陶圃。
陶圃相信丁儀的話。為了容錦華的兒子,她一定會開槍。
第一具傀儡被衣飛石用拳頭乒乒乓乓暴力揍成零件時,陶圃鬆開了控製了剩下兩具傀儡的絲線。他是來試探的,不是來結仇的。
陶圃想收手了。
衣飛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