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謝茂第一次遇襲開始,他已經憋了快兩個月了!
這沒道理的修真|世|界,鬼神亂竄,他弄不懂也打不著,護不住陛下也罷了,還得讓陛下護著他。
如今陰陽燈幫他解決了道法問題,單純的打架殺人,他怕過誰來?左手掏進兜裡,他在口袋裡放了十多枚一元硬幣,份量比謝朝的銅子重一些,他覺得當暗器非常不錯。每每出門都會準備好。
當、當、當、當、當……
十三枚硬幣飛出,隻有五聲撞擊的聲響。
一枚敲在了丁儀的手|槍上,九枚分前後三撥撞在了圍攏的特警步|槍上,剩下三枚,則同時撞在了遠處的狙擊步|槍上。沒有人想過他會出手,沒有命令之前,也沒有人會用槍射他。
距離比較近的丁儀,內圈的幾位特警,手中的槍械竟然被一枚硬幣,撞散了零件。
離得比較遠的三名狙擊手也都看著紅腫的虎口,兩個張了張嘴,一個念了句“阿彌陀佛”。
——這他嗎還是不是人?那是硬幣還是穿|甲|彈?玄學界這麼可怕,我們正常人簡直不能混了!
衣飛石已看見了陶圃控製傀儡的絲線,他一隻手反掣著陰陽燈,示意陶圃“想打就打,不想打就停,沒有這等好事。你還有兩具人偶,放出來。”
將周遭圍觀的人都掃了一圈,衣飛石神色冷淡地說“江山都是打出來的。”
他也很清楚。倘若陰陽燈不能解決道法問題,謝茂絕不會輕易放他出來。
隻要沒了道法的掣肘,單論臨陣對敵,衣飛石怕過誰來?
陶圃並不想和容錦華的兒子動手。
他稍微猶豫了片刻,衣飛石手中陰陽燈倏地燒過,他祭煉多年控製傀儡的絲線瞬間就被燒斷了!
——陶家丟了控製傀儡的馭法,隻能用絲線操控傀儡,多年來都被玄學界嘲笑為玩兒提線木偶的,打起架來,對方也知道他們的弱點,第一個就是砍絲線。
如此明顯的弱點,陶家研究了幾十年,就是為了將之克服。
他們在絲線的強度和防護上花費了很多的精力,為了換取天台山古家的金剛自塑法,不惜交換了一部分傀儡製法。換言之,陶家控製傀儡的絲線雖然叫“絲線”,可它絕不是普通絲線。
細細一根宛如發絲,堅強得比鋼絲都可怕。
居然被衣飛石倏地燒斷了!
離火做不到,陰火也做不到。被天地樹點燃的陰陽燈卻做到了。
這就像是當著全世界公開了某個係統程序的後門,不止陶圃瘋了,他帶來的陶家弟子也都懵了。
下一秒。
衣飛石口中念念有詞,攝魂花中養著的小女娃爬了出來,又飛快地消失了。
她出來得非常快,隻有短短的一瞬間,快得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然而,她出來時,陶圃與兩個傀儡還在,她消失的同時,陶圃和他的兩具傀儡也都隨之消失了。
白靈的天賦禁陣。
能禁得住毛絨絨,同樣也禁住了陶家的長老。
這個禁陣用得防不勝防,連謝茂都沒意料到衣飛石會出禁陣。太乾淨利落,也太猝不及防。
這是典型的衣飛石作戰風格。
他不在乎公平,也不在乎體麵。戰鬥就是為了戰勝。
一開始展示自己的體術,表現出對道法的笨拙,甚至用硬幣阻止了威脅陶圃的槍口,全都是為了最後的殺招。他表現得那麼光明磊落,要和陶圃公平對戰,卻瞬間燒掉了陶圃控製傀儡的絲線,再出其不意開禁陣,把陶圃圈了進去。
每一步都在挖坑,每一步都在降低陶圃的戒心,最後,圖窮匕見。
看著空蕩蕩的場中,那原本是陶圃和他兩具傀儡的位置,觀戰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全場寂靜。
衣飛石的體術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的想象力,甚至改變了多數人的想法。
——一個普通人,不修煉隱世家族的秘密功法,單憑自己的肉體力量,竟然能夠這麼強?
衣飛石手持的陰陽燈也同樣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的想象力,隱修世家長老弟子都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原來法器可以這麼厲害的?上古傳說、古典小說中的法寶,是不是真的存在?
最可怕的是,衣飛石沒有借助外力。他一個人,手持一盞陰陽燈,帶著一個天賦禁陣,就把陶家的長老乾脆利索地收拾掉了。
陶家近幾十年確實淪落了不少,可陶圃怎麼也算修界二流前排的高手。
衣飛石呢?
他隻是個手持法寶,還未築基的普通人。
隻有丁儀滿臉不可思議,調頭就叱罵謝茂“你是一線戰士!你是作戰組指揮!——全軍比武大賽冠軍!你竟然讓一個普通老百姓替你應戰?”你還要不要臉?
謝茂摸了摸鼻子。他不替我應戰,還能替誰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