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我神之名!
天明時分,納爾斯侯爵和德恩科大公乘坐同一輛馬車離開了王都。
這一路走的有點尷尬,在北方貴族的圈子裡,他們曾是最親近的盟友,但納爾斯侯爵在攻打青石城時,被萊昂德偷走了抽紗城,德恩科大公對此坐視不理,自此兩人有了嫌隙。
後來納爾斯投奔了德恩科,失去了領地的侯爵也失去了昔日的地位,德恩科的種種輕慢也讓納爾斯懷恨在心。
到了德恩科和巴克恩作戰時,納爾斯一直圍著抽紗城打轉,並沒有真正出手,導致兩人的關係徹底決裂。
戰敗之後,德恩科一直罵納爾斯是忘恩負義的狗,納爾斯罵德恩科是貪婪愚蠢的豬,德恩科投奔了巴克恩,納爾斯投奔了謝爾泰,兩人又成了勢不兩立的仇敵。
在亂世,對於他們這樣的老銀幣,友誼和仇恨之間,可以隨時隨地一鍵轉換。
謝爾泰稱王之後,納爾斯暫時拿回了抽紗城,結束了喪家之犬的處境。
高瞻遠矚的德恩科大公審時度勢,很快拋棄了節節敗退的巴克恩,帶領士兵歸降了謝爾泰,可投降者的待遇不是太好,他去了一座小城當了領主,成了納爾斯的附庸。
於是德恩科大公儘釋前嫌,在納爾斯的嘲諷與唾棄之下,重新拾起了昔日的友誼。
友誼的小船沒有航行太久,曼達來了。
他們再次失去了領地,被召到王都,當了個閒差。
曼達立足未穩,又不想挑起戰爭,暫時沒殺了這兩個人。
可沒想到,在北方經營了幾十年,這兩個人的根基太深,他們手裡還有軍隊。
到了城門附近,納爾斯挑開車簾,看了一眼,神情緊張道“不對,這和當初商量的不一樣!”
德恩科詫道“有什麼不一樣?”
“說好了今晚是王都的老兵值守,怎麼換成了西南的士兵?”
“彆擔心,”德恩科沉著的笑道,“不管是哪的士兵,沒有不貪錢的,他們要是問起,就說我們是商人,西南的士兵從來不為難商人。”
車夫給了城門兵長一小袋金幣,兵長立刻放行,連檢查都省了。
德恩科笑道“西南的士兵又怎樣?這比王都的老兵還好對付!”
來到城外的荒郊,兩隊衛兵已等候多時,分彆前,德恩科衝著納爾斯微笑道“在那私生子人頭落地之前,希望能看到你的軍隊。”
納爾斯笑道“也希望我的軍隊到來之前,不會收到有人投降的消息。”
兩人對視片刻,各自登上了馬車。
德恩科啐了口唾沫“可恥的狗!”
納爾斯咬了咬牙“愚蠢的豬!”
納爾斯的軍隊離王都很近,晝夜行軍不出三天就能來到城下。
這麼短的時間,納爾斯不擔心曼達會有所防備,但他擔心德恩科會大張旗鼓,提前暴露了意圖。
和這頭蠢豬一起作戰,時刻都得做好最糟糕的打算,動作一定要快,最好趕在他起兵之前,自己的士兵已經抵達王都。
納爾斯挑開車簾,對車夫道“走快一點,路上一刻也不能耽擱!”
車夫沒有回應,納爾斯皺眉道“我在跟你說話!”
車夫回過頭,微笑道“我聽到了,侯爵大人。”
這人是誰?好像不是車夫。
雖然剛才沒有留意車夫的樣子,但這男子如此俊美,而且氣度非凡,絕不可能是個車夫。
“把車停下來!”納爾斯大喝一聲。
車夫停下了馬車,等候著侯爵大人的命令。
納爾斯跳下了馬車,發現周圍的衛兵都不見了,他緊張的看著車夫,質問道“你是誰?”
車夫把馬鞭丟在一旁,走下馬車,微笑道“侯爵大人,您不記得我了?我跟您做過生意。”
“什麼生意?”
“您當初得到了蓋亞的金蘋果,把它賣給了我,收了我五百個金幣,還有兩箱上好的煙石,想起來了嗎?”
納爾斯肯定不會忘了這場生意,他利用這枚假蘋果險些攻占了怨霾山穀。
“你是怨霾伯爵的人?”納爾斯稍微平靜了一些,他知道怨霾伯爵已經死了。
“怨霾伯爵,多麼讓人懷念的名字。”
“你聽我說,那是我和伯爵之間的恩怨,與你們無關,他已經死了,你難道為了這些陳年舊事給他報仇嗎?當初買錯了東西,你肯定受了不少責罰,沒關係,我可以補償你,你想要錢還是想要神物?隨便你開個價就是了。”
“開個價?”布魯托笑了,“你覺得我這雙眼睛值多少錢?”
“你的眼睛?伯爵挖了你的眼睛?那,那都是他的錯。”
“他做錯了很多事,但這件事和他無關,這全都拜你所賜。”話音落地,納爾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紅霧。
好癢!這霧氣裡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