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撂,猶豫了一下,拉開了抽屜。
抽屜裡隻獨獨放了那本s級賽照。
陳聞也打開,看到自己的照片。
他微仰著頭,唇角上揚,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這是f1的入場券。
拿到這本賽照,他用了整整8年時間。
一步一步地打怪升級,並在去年完成了300公裡的測試。
而現在,他可能連普通駕照都要吊銷了吧?
沒記錯的話,駕照的要求是“兩耳分彆距音叉50厘米能辨彆聲源方向”。
而他彆說辨彆聲源方向了,簡直連聲源都捕捉不到。
他心中確實有數。
日子一天過一天,他的聽力完全沒有好轉的跡象。
專家也會診了,陳臻甚至又專門來了幾趟醫院,每次都和醫生溝通了不短的時間。
他從陳臻的臉色裡將最後那一絲希望也悄悄抹滅了。
大概是要放棄他作為車手的生涯了。
止步於此啊……
是他未曾預料過的結局呢。
陳聞也垂下頭,捏了捏鼻梁。
餘光看到有什麼人進來了。
他抬起眸,看到一個年輕女孩,抱著一個玻璃花瓶,輕輕放在了他桌上。
裡麵是含苞盛放的百合花。
她好像知道他的情況,對他笑了笑,沒有開口說話,隻遞給他一張便箋紙,便離開了。
是熟悉的、許馥的字跡。
[在呢。
許馥。]
下麵還畫了個鬼臉,看起來有幾分嘲笑的意味。
陳聞也這才反應過來,她在嘲笑他打招呼的方式老土。
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那百合花束正迎著陽光,隨風輕輕顫動。
陳聞也伸出手,指尖輕輕摩挲花瓣。
柔軟,潔白,這麼一觸即碎的脆弱花朵,花語竟然是勇敢。
許馥曾經告訴他,人永遠都擁有選擇的權利。
不是被動地承受,而是主動地選擇——
超跑測試失敗,沒關係,電腦裡、圖紙上,都是他的心血,反複地嘗試,總會成功的。
那什麼人工智能公司,算什麼?
他難道會落得向陸時零討饒的境地嗎?
簡直開玩笑。
大不了就多花點錢的事而已。
還有f1比賽……
或許也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陳聞也定定地望了會兒那張s級賽照,又重新把它放進了抽屜裡。
第29章
“……哎。”
“怎麼了今天,”陶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關切地看向許馥,“老是歎氣。心情不好?”
“歎氣了麼?”許馥後知後覺,她晃了晃腦袋,打起精神來,“不好意思,學長。”
陶染笑得溫潤,“有什麼好不好意思?我又不是你老板。”
確實。
但你爸爸是我老板。
老板的兒子,不就是小老板麼。
許馥假笑一下,試圖結束話題,繼續忙碌。
“走進寂靜”公益項目前期效果較好,引起了不小的反響,也因此一舉進入了市殘聯的視野中,得到了有關部門的資金支持。
他們今天下午召集了一些會手語的學生誌願者,在“有聲”語言康複中心開展耳聾基因篩查義診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