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記得這是一條新的項鏈。
她一向喜歡嶄新的東西。
冰涼的鑽石硌入手心,輕微疼痛的觸感讓許馥回過了神。
她發現自己盯著第一頁看了半天,還沒翻過頁。
嘖。
許馥捏著那鑽石,暫且收了心思,逐字逐句讀了,想了會兒,道,“對智力障礙人士進行洗車技能培訓……也就是說,範圍可以更擴大一些,不僅限於聾啞人?”
“對,”陳聞也的視線平靜地從她頸前的項鏈移開,道,“聾啞人智力沒有問題,如果可以通過人工耳蝸或……助聽器恢複語言能力,可以進行高等職業教育,如果不行的話,也可以學習修車這些技能,遠也科技可以相應的崗位。”
說到“助聽器”時,陳聞也莫名舌頭打了下結,停頓了片刻。
他好像……也是依靠助聽器恢複語言能力的,其中一員。
陳聞也下意識地撫上耳上冰涼的存在,又緩慢地將手放了下來。
“這樣啊。我可以和民政局那邊對接,要一下殘疾人補貼的名單。”許馥思索著道。
這時,她餘光裡好似看到陳聞也輕觸了一下耳朵,黑色的助聽器動了下,在光下泛著冷光,有些勾人。
她若無其事地一抬眼,恰巧陳聞也望過來,兩人的視線如蛛網般迅速地在空氣中打結纏繞,然後許馥扯斷了那網。
她重又迅速地低下頭。
……助聽器實在是太稱他了。
他今天臉色好像格外白,連唇色都發白,助聽器卻極黑,顯眼又……誘人。
煩死了。許馥咬著唇恨恨地想。
接吻喊停也聽不到。
第51章
下午,宋嘉嶼帶著帽子口罩和墨鏡,全副武裝地站在了門外。
“走進寂靜,”宋嘉嶼眉頭蹙起來,慢條斯理地念著這幾個字,聲線極為動聽,語氣極為欠打,“都寂靜了,還搞什麼宣傳曲目啊?”
“你管那麼多,”盛鬱白他一眼,“你是來給你好兄弟撐場麵的,順便做點善事,給你那張損嘴積積陰德。”
宋嘉嶼“嘖”了一聲,“我為這世界貢獻了那麼多美妙的音樂,還不夠偉大啊?積的陰德夠我罵八百輩子人了。”
“對對對,”盛鬱懶得搭理他,乾脆推著他往裡走,“美妙,偉大,您隨意罵吧。”
“告訴你,我其實主要是好奇你初戀長什麼樣兒,”宋嘉嶼懶懶地任由盛鬱推著他走,自己也不使什麼力氣,“小時候追你的女孩都快趕上追我的了,怎麼還要你這樣趕著追求啊?”
盛鬱一聽,惱了,“胡說八道。我一直比你受歡迎好不好?就你這一張破嘴,也就唱歌時候能哄哄人,說話的時候多招人煩,你自己心裡沒數?我收的情書數是你的兩倍。”
“那是哪個年代的數據了?要及時更新,現在我要是發條微博說喜歡情書,收到的數量能砸死你。”
宋嘉嶼和盛鬱兩人從小就喜歡互相比。
剛開始還是盛姝帶起來的不良風氣。
之前盛姝仗著自己年齡大他們幾歲,把他倆當玩具使,動不動就頤指氣使地讓他倆乾這乾那,時不時還告他們一黑狀。
後來兩個小屁孩長大了,對盛姝同仇敵愾,迅速成立了複仇者聯盟,天天手拉著手一起搞點惡作劇,總是惹到盛姝頭上。
她教訓兩人教訓得煩了,靈機一動,學起家長口吻。
衝宋嘉嶼就道,“你還和我弟弟玩呢?人家盛鬱這次期末考試成績比你靠前多了……”
衝盛鬱就道,“你還和宋嘉嶼玩呢?人家宋嘉嶼運動會上拿了名次,你連參加都沒參加上……”
久而久之,兩人心裡都有了計較,開始什麼都比。
從身高,到體重,從學習成績,到體育運動,從收到的情書,到被老師表揚的次數……
連下麵的大小也曾湊到一起拿過一把尺子量。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儘管兩人後來長大了,對過去的黑曆史都避而不談,但心裡仍時常有對比。
盛鬱覺得自己直博了,成績比宋嘉嶼好;
宋嘉嶼覺得自己出名了,賺錢比他多……
總之誰也不服誰。
而現在宋嘉嶼心裡最計較的,是盛鬱是不是要比他先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