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助聽器摘下之後,他和那些聾啞人的區彆並不大,被叫“聾子”也不稀奇。
他憑什麼在她身邊呢?
這麼想來,他好像真的太自私。
依靠著所謂的病人身份賴在她的家,是其一。
忽視她屢次逃避的意願,依然步步緊逼,是其二。
在知道了她即將結婚的消息,硬裝作不知道,想要繼續保持現狀,是其三。
愛一個人是讓對方幸福。
他以為他早就深諳這個道理。
但為什麼心裡卻這麼空空蕩蕩
yh
,像被人狠狠撕裂了個口子,剜出去了些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酸澀和疼痛一陣一陣往上泛,讓他覺得連抬起手指都沒有力氣。
但凡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想放棄。
比賽可以逆風翻盤,但他實在不知道,現在還可以如何去努力——
讓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喜歡上自己,好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視線突然暗了一下。
陳聞也眯起眼睛,看到居高臨下的,熟悉的,美麗的臉。
行啊,陳聞也。
敲門也不應。
“躲什麼呢?”許馥的禮貌告急,徑自推開了門,喊他的大名,“陳聞也。”
她看到他的側臉。
他好像很疲憊。
陷在椅子裡,全身好像都沒有使什麼力氣,頭仰靠在椅上,微低著眸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對方一動不動,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就像完全沒發現她的存在一樣。
哦,又沒戴助聽器。
許馥環抱著雙臂靠在門邊,視線饒有興致地從那飽滿的額頭,纖長的睫毛,直挺的鼻梁,下滑到清晰的下頜線,再到被拉扯開的,弧度幾乎完美的喉結形狀。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對方一動不動,毫無知覺地任她打量,像幅畫一樣。
這是一個讓人很有欲望的漂亮男人。
總算看夠了,她緩緩吐了口氣,慢條斯理地走上前去。
因為發現她突如其來的到來,那弧度完美的喉結吞咽了下,纖長睫毛慌張地抖動著,試圖掩蓋眸中閃著的細碎微光。
……好像被誰欺負了一樣。
她出門的時候還是全天下最拽的“也哥”呢,怎麼一轉眼就變得這麼可憐?
許馥微微蹙了下眉。
她低頭打字給他。
[助聽器呢?]
他聽話地攤開手心,讓她看那單獨一隻黑色的小玩意兒。
[另一隻呢?]
“在……你的車下。”
[不小心掉進去了麼?]
“嗯。”
[怎麼不撿出來?]
“……因為心情很不好,沒有力氣。”
[心情為什麼不好?]
他張張口,卻沒說出話來,眼神飄移起來。
許馥不耐煩了。
她單手撐上他身旁的桌子,俯下身來,用口型再次逼問他。
突如其來地靠近,讓陳聞也心跳都漏掉一拍。
他看懂了,她說,“陳聞也,說話。”
她心情好像很不好。
一雙眉眼淬了冰雪似的,與他直直對視,兩人離得極近,幾乎鼻尖對著鼻尖,讓他的視線隻能怔怔落在她臉上。
無法逃離,無處可逃,他也不想逃。
太近了。
許馥好像剛從外麵回來不久,氣息溫涼,與他灼熱不穩的吐息交纏。
他視線從她眸上落在了她的唇瓣,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
好想吻她。
他不自覺地仰起頭,更靠近了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