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真是不識逗,怎麼兩句話就準備要哭了?
“哎呀,不是……”她剛張了口想解釋清楚,不想再繼續玩了,卻被陳聞也幾乎強硬地打斷了。
“好了,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了。”他背對著她,深吸一口氣,把野寶抱起來,很平和地提出解決方案來,“我們就繼續保持這樣的關係,好不好?”
沒想到許馥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不好。”
不好?
意思是不能繼續保持這樣的關係了麼?
心口一滯,幾乎停跳。
陳聞也聽到自己飄忽的聲音,仿佛是從哪裡的遠方傳來的,有種不真實感,“……什麼意思?”
“……你要跟我分手麼?”
思緒變得亂糟糟。
……真的不應該問的。
如果不問的話,就還可以繼續這樣……
怎麼辦好?
後悔、迷茫和恐懼,複雜地充斥了他的神經,突然一雙手從身後擁抱住了他。
被擁住的同時,男人已經做出了決定。
極輕的聲音跟著響起來。
“我不會打擾你們的……這樣也不行?有什麼其他要求,你可以提……”他道,“是我太貪心……做夠了冠軍,還想做唯一。”
“……天,”許馥歎了口氣,她蹙著眉,扳過他的身子,看他垂著的微微顫動的睫毛,看他沒一會兒就變得通紅的眼尾和鼻尖,手指輕輕觸了觸他眼角的濕潤,心裡酸軟得一塌糊塗,“你怎麼連這也信?”
“你就是唯一啊。”她伸手擁抱他,小聲嘟囔,“……怕不是條傻狗吧。”
“野寶都比你聰明。”她有一搭沒一搭地撫著他的背脊,就像和野寶在玩兒一樣,“來,野寶告訴我,你還有彆的主人麼?”
“汪!”野寶立即叫了一聲。
“嗯,很乖。”她不知道在誇誰,“野寶說它隻有你這一個男主人,我這一個女主人呢。”
“你是我的男朋友,哪裡是什麼小三?”
野寶不明所以地繞著她打轉,模樣看起來像是很像鑽進二人的懷抱之間。
但陳聞也把她抱得太緊了,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罅隙。
他混亂地問,“什麼意思?”
“梁語堂……梁寧坤的爸爸,”許馥淡定地解釋,“向我媽媽求婚了。”
“我們四個人在跨年夜吃頓飯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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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什麼呢你?你怎麼可能會是小三?你單身,我單身,我們現在是極為正當的男女關係。”
“……”
“再說,我人品有這麼差麼?你把我當成什麼人?”
說到這裡,她也有些惱怒起來,剛想發作,卻感覺肩頭濕潤了一片。
陳聞也哽咽著,鼻音很重地質問她,“那你剛剛為什麼要那樣說?”
許馥卡了殼,熄了火。
本來她正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完全可以輕鬆碾壓他,訓斥他,質疑他。
現在可好,一不小心滑了坡,倒淪落成了她被訓斥了。
不過他哭的時候也太好看了。
眸裡水霧彌漫,纖長濃密的睫毛被沾濕,輕輕眨一下眼睛,透徹的淚珠就順著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
還穿了這麼一身成熟的、英俊的西裝。
她心軟軟,捧他的臉吻他的眼角,嘗那鹹濕,耍賴道,“……開個玩笑嘛——”
“有這樣開玩笑的麼?”陳聞也試圖嚴肅一點,偏偏根本控製不住,他自覺丟人,彆過頭去,努力平穩著波動的喘息,“你……你太欺負人了。”
“我錯了好不好?”許馥理虧極了,她好像還真把人欺負的挺慘,但又不願意讓他躲開她的注視,非要捏著他的臉頰,讓他扭過來供她欣賞才可以,又心疼,又忍不住笑,“小哭包。”
陳聞也恨恨地抬手擦了擦眼睛。
……太丟人了。
他最煩男人哭哭啼啼的了,從小到大也都根本不知道“哭”字怎麼寫,怎麼反而總是在她麵前這樣丟人?
好像隻要在她麵前,向來平穩的情緒就會變得脆弱、不堪一擊,任她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掀起驚濤駭浪,根本不受他的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