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的身手極為了得,一人獨戰三名刺客仍不落下風。
但對方畢竟人多,就在他格開一記劈砍,反手刺穿一名刺客咽喉的瞬間,另一名刺客突然從袖中射出一蓬細如牛毛的銀針,阿默閃避不及,數枚銀針沒入他的胸口,他的動作頓時一滯。
"主子......小心......"阿默的聲音嘶啞,身形搖晃了一下,卻仍強撐著擋在陸宸遠身前。
陸宸遠眼中寒光暴漲,軟劍如銀蛇出洞,瞬間刺穿了那名發射暗器的刺客的咽喉。
鮮血噴湧而出,濺在書案上的賬冊上,暈開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最後一名刺客見狀,不退反進,扭身撲向宋清音。
陸宸遠反應極快,軟劍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光,直取對方心口。
就在劍尖即將刺入刺客胸膛的刹那,阿默突然踉蹌著撲了過來,用身體擋在了刺客與宋清音之間。
有點點血跡落在宋清音的衣衫上,迅速暈開豔麗地紅。
宋清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臉色發白,眼底的驚慌清晰可見。隻是哪怕是這樣,她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是身體晃了晃,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
"嗤——"利刃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刺客的短刀深深刺入了阿默的後心,而陸宸遠的劍則貫穿了刺客的胸膛。
刺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劍鋒,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緩緩倒地。
阿默也隨之跪倒在地,鮮血從他口中湧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阿默!"陸宸遠蹲下身,扶住搖搖欲墜的暗衛,聲音裡帶著幾分擔憂。
阿默艱難地抬起頭,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可是他的神情卻有些釋然。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染血的信箋,塞到陸宸遠手中,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主子......小心......端王......"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即軟倒在陸宸遠臂彎裡,再無聲息。
陸宸遠死死攥著那封染血的信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緩緩站起身,眼中的寒意幾乎能將人凍結。宋清音站在他身後,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近乎實質的殺意。
她輕輕上前一步,伸手撫上他的手臂,觸手一片冰涼:"夫君......"
陸宸遠猛地回神,眼中的戾氣稍稍收斂。
他深吸一口氣,將信箋收入袖中,轉而檢查起那名刺客的屍體。
待掀開刺客的衣領時,一個暗紅色的紋身赫然映入眼簾——那是一個蟠龍刺青。
"果然......"陸宸遠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地獄傳來的回響,"端王......"
宋清音看著地上阿默的屍身,又看向那名刺客衣身上的刺青,心頭一片冰涼。
隻是——
思緒翻湧間,她將目光放在陸宸遠身上,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這次刺殺來的突然,好似沒有任何預兆,但陸宸遠卻沒有一點兒意外地樣子。
是他早就知道了什麼,還是他在借此計劃著什麼?
而且,這些刺客來的太輕易了,以陸宸遠算無遺策的性子,會任由刺客闖進來?
還有阿默,他的死看著毫無破綻,陸宸遠眼底的擔憂也不似作假,可是,她總覺的忽略了什麼。
而且那封被收起來的密信又是什麼?
太多的疑惑籠罩在宋清音心頭,像是一團解不開的亂麻,繞的人頭疼。
月光落在青磚,讓地上的血跡格外刺眼。
宋清音看著,隻覺得這一切都透露著某種古怪。
夜風穿過破碎的窗欞,帶著初春的寒意。
“嚇到了嗎?”陸宸遠站起來,走到宋清音身邊,牽起她微涼地手,有些擔憂的問道,“我送你回房。”
宋清音點點頭,順從的跟著陸宸遠離開,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方。
“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