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隨意的翻著手中的書,問道。
下毒之人既然動手了,必然不是什麼簡單的毒,她也沒指望一下子就能找到。
“千日蓮?”陸宸遠微微皺眉,想了想,然後拿過《百草毒經》翻了起來。
他翻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停在了一處。
“找到了。”陸宸遠指著書上的內容,“千日蓮,生長於極陰之地,其性溫補,有固本培元、調和氣血之效。常服可增強體質,改善虛寒之症。”
宋清音湊近仔細看著,卻是有些不解。
照這樣子看,千日蓮於她而言,並不是毒藥,反而能固本培元,難道是她想錯了?
她想了想,接著往後麵翻了翻。
“……相思燼,慢性毒藥,此毒極其陰損!初期症狀類似心疾加重,體虛乏力,脈象虛浮,極易被誤診。中毒者會在不知不覺中元氣耗竭,心脈漸衰!其最顯著的特征,便是……毒發之時,麵泛異樣桃紅,如同情動相思。故名——相思燼。”
“注千日蓮乃是相思燼的藥引,可加速毒發……”
陸宸遠順著她的視線慢慢看去,繼續念道。
隻是他的聲音越到後麵越冷,聯想起宋清音的不對,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尤其是,她那豔若桃李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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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鏡"咣當"一聲被宋清音失手打落在地,她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鏡中那張泛著異常桃紅的麵容,與《百草毒經》上"相思燼"的描述分毫不差。
胸口那股沉悶的痛感越發清晰,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細小的銀針在紮刺心脈。
陸宸遠的手指死死捏著書頁邊緣,骨節泛白。
他的目光從書頁移到宋清音臉上,又從她臉上移回那行觸目驚心的文字——"毒發之時,麵泛異樣桃紅,如同情動相思"。
好毒的心思!
陸宸遠的眼眸此刻翻湧著驚濤駭浪,寒意幾乎要化為實質。
"砰!"
一聲悶響打破了室內的死寂。春桃突然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磚上,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小姐!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啊!"她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和悔恨,"是柳兒!是趙師爺院子裡那個丫鬟,她......她威脅奴婢......"
宋清音強忍著心口的不適,伸手去扶她:"春桃,起來說話。"
春桃卻不肯起身,隻是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柳兒前日找到奴婢,說......說若不在小姐的藥裡加東西,就要害死陳二哥!"她說到"陳二哥"三個字時,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奴婢......奴婢沒敢答應!可也沒敢告訴小姐......"
"陳二哥?"宋清音微微蹙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秋月連忙解釋:"就是黎姑娘食肆裡的夥計陳二柱,春桃她......"秋月頓了頓,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春桃,輕聲道,"春桃心儀他已久。"
宋清音恍然。
難怪春桃這幾日總是魂不守舍,原來是被柳如媚拿捏住了軟肋。
她看著春桃哭得通紅的眼睛和額頭上的淤青,心頭一軟:"傻丫頭,你既沒做,又何苦這般自責?快起來。”
春桃卻哭得更凶了:"可奴婢瞞著小姐......奴婢該死......"
"啪!"
陸宸遠手中的《百草毒經》重重合上,聲音不大,卻讓室內瞬間安靜下來。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聲音卻異常平靜:"她要你在藥裡加什麼?"
"她......她給了奴婢一包粉末……。"春桃瑟縮了一下,聲音越來越小,"要奴婢每日摻一點在小姐的藥裡......"
宋清音與陸宸遠對視一眼,兩人心下了然。
千日蓮是相思燼的藥引,她給春桃的恐怕就是相思燼了。
柳兒這是要借春桃之手,讓宋清音在不知不覺中慢性中毒。
"那包粉末呢?"陸宸遠的聲音冷得像冰。
"奴婢......奴婢沒敢用!"春桃急忙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紙包,雙手奉上,"一直藏在身上,想找機會告訴小姐......"
陸宸遠接過紙包,指尖輕輕撚開,裡麵是些淡粉色的細末,帶著一股極淡的甜香,隱約透著桃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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