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說什麼,兩人也知道這是什麼了。
宋清音的心沉了下去。春桃沒有下毒,她卻還是中了相思燼的毒,說明毒源另有來處......
那是……陳老的藥。
那碗她每日必服的補藥。
"陳二哥現在何處?"她突然問道。
春桃臉色一白:"昨、昨日就不見人影了......黎姑娘說他告假探親去了,可......可奴婢知道,他祖輩都是小河村的人......"
宋清音看向陸宸遠,還未開口,陸宸遠已經會意:"我去尋。"他轉身大步走向門口,卻又突然停住,回頭深深看了宋清音一眼,"你......"
"我沒事。"宋清音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毒性尚淺,一時半刻無礙。"
陸宸遠的眼神複雜難辨,最終隻是點了點頭,快步離去。他的背影挺拔如鬆,卻帶著一股肅殺之氣,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
待他走遠,宋清音才長長呼出一口氣,胸口那股悶痛越發明顯。
她示意秋月扶春桃起來,溫聲道:"彆怕,陳二哥會沒事的。倒是你......"她輕輕握住春桃冰涼的手,"謝謝你沒有聽信柳兒的話。"
春桃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小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就是死,也不會害小姐......"
宋清音心中一暖。春桃是宋家收養的孤兒,從小跟在她身邊,名為主仆,情同姐妹。這份忠誠,彌足珍貴。
"小姐,您的臉色......"秋月突然驚呼一聲。
宋清音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胸口如同被巨石壓住,呼吸變得異常艱難。
她下意識抓住榻邊的扶手,指尖因用力而發白。鏡子裡的那張臉,此刻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與蒼白的唇色形成鮮明對比,詭異得令人心驚。
相思燼,毒發了。
"小姐!"春桃和秋月慌忙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宋清音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瓷瓶——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根據前幾個世界學到的東西,給這具身體調理時,為了不時之需,順手做的解毒丸,沒想到這個時候起了作用。
雖然不能完全清除相思燼的毒性,但至少能暫時壓製。
藥丸入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她閉目調息,等待藥效發作。不知過了多久,那股撕心裂肺的悶痛才稍稍緩解,臉上的潮紅也褪去些許。
"小姐,您好些了嗎?"秋月紅著眼眶,小心翼翼地問道。
宋清音微微點頭,剛要說話,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陸宸遠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兩個暗衛,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青年男子——正是陳二柱!
"陳二哥!"春桃驚呼一聲,撲了過去。
陸宸遠衣擺上沾著血跡,麵色陰沉如水:"在趙師爺後院的地窖裡找到的,被下了藥,暫無性命之憂。"
他走到宋清音麵前,目光落在她依舊泛著不正常紅暈的臉上,眼神陡然一沉,"你毒發了?"
宋清音輕輕點頭:"沒事兒,暫時無礙。"
陸宸遠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骨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他轉向春桃,聲音冷得可怕:"那個柳兒現在何處?"
"應、應該在趙師爺院子裡......"春桃抱著昏迷的陳二柱,顫聲答道。
陸宸遠眼中寒光一閃,轉身就要往外走。
"夫君!"宋清音急忙喚住他,"彆打草驚蛇。"
陸宸遠腳步一頓,回頭看她。宋清音強撐著站起身,走到他麵前,輕聲道:"柳如媚不過是個棋子,背後必有主使。不如......將計就計?"
她的聲音很輕,卻讓陸宸遠眼中的暴戾稍稍平息。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我不會讓你有事。"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