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文官集團當孩子耍了大半輩子的弘治皇帝,或許他自認為如今已經改變過來開始廣泛接受意見但所有結果最後都要自己再度進行總結分析。
但是事實,他內心深處仍然藏著一條線,那條線叫信任危機。
一個破碎的鏡子,不可能恢複到完好如初的地步。
弘治皇帝這是一個人,這是一個中庸守成之君,他沒有那麼完美,終究是被人性左右的。
這就讓他既想要這些書院學子能考的更好能夠在未來輔佐朱厚照給朱厚照減輕壓力,但又擔心書院的學子未來跟這些文官一樣,心變了,不再跟朱厚照是天然的統一戰線,導致朱厚照重蹈他的覆轍被這些書院出來的官員糊弄,當孩子欺騙。
這,是他這個父親不能夠允許的。
所以,在這種矛盾的情緒下,弘治皇帝才會在得到此次順天府鄉試書院再度霸榜的消息時,陷入一種複雜的沉默。
人性太複雜了,複雜到弘治身為帝王也不得不過多揣測謹慎對待。
“這......”
“這隻是你自己個人的猜測吧?”朱厚照猶豫,父皇心思有那麼猶豫複雜嗎?
他怎麼沒看出來呢?
“因為鄉試榜單送來的時候你一個勁在笑在吹牛波一,根本沒注意到父皇的表情,那時候父皇的眼神複雜急了。”朱厚煒搖搖頭。
就那個眼神,如果是演得的話,那放到北影教材裡簡直就是教科書一般的存在,充分將一個帝王任人和忌憚的複雜情感呈現的淋漓儘致。
放在小鮮肉身上的話,一輩子都不可能出來。
“而我之所以答應,也是因為後麵劉建、李東陽、謝遷三位師傅提出要求後,我觀察到了父皇的眼神微微一亮。”
“顯然,父皇那時是心動的。”
“閣老提議,父皇心動,這其實就是一種將成的大勢,或許我們拒絕這件事確實能擱淺,但對於父皇而言其實就是一個小疙瘩,不嚴重但很容易在這個坑裡陷進去。”
“所以,不妨就順著他們應下了。”
“況且,咱們也不僅僅隻是拿到了科學院這本來就既定的衙門建製,還有一點你可能忽略了。”朱厚煒一笑,劉建他們提出的另一個細節,才是他選擇答應下來的原因。
“哦,是什麼?”朱厚照疑惑問道,同時心中不解的很。
他是和厚煒一起在那參與商討的吧,自己怎麼就漏了這麼多呢?
難道真是本宮自然而然站在書院一邊成為了當局者陷入了迷局,而厚煒把自己摘出去成為旁觀者所以才看清了一切?
我靠,這鎮國府又不是本宮一個人的,憑啥隻有本宮一個人當局者迷!
朱厚照心中有些置氣,但略帶思索又樂了。
這樣也好,厚煒看事情沒他這麼意氣用事,以後有厚煒幫他看著這些官員他就算去肆意疆場也不擔心被蒙蔽了呀。
嘿,這好,不愧是本宮打小就看好的常務副太子。
“彆賣關子,快說。”想通的朱厚照趕忙催促道。
嗯哼?
我也沒賣關子呀,倒是你臉上表情風雲變幻現在突然傻樂一下是咋的了?
朱厚煒莫名其妙,全然不知道就在那幾個呼吸間朱厚照內心已經給自己說服了。
“就是天下學子選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