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隻覺心中一痛,眸中的淚水瞬間湧出。
辛辛苦苦十餘日,絞儘腦汁的謀劃和熬日子,她和白清都差點命喪了賽場!她好不容易才把這顆偽靈寶揣進兜裡,還沒捂熱乎呢,蕭辰星說拿走就拿走......
可若非他出手相救,一顆優上品複元丹又如何能讓她短短兩日間就從命懸一線變成身體痊愈、活蹦亂跳?
這麼算來,其實一顆景龍的偽靈寶丹也不算太貴......
更何況,那株火陽靈葉草還沒要到手呢......
【隻是心好痛好痛是怎麼回事?】
蕭辰星一言難儘的伸出食指,從她臉上蘸來一滴淚珠,舉在眼前看了一眼,又嫌棄的彈指甩掉:
“你那套以命換命的戰法,傷勢有多重自己心裡不清楚麼,我收你一顆偽丹不過是成本價!本老祖出手費很貴的,彆讓我跟你認真談交易價!”
齊月聽罷,隻得又一臉肉痛的往儲物袋裡掏了掏,摸出了那顆半虛半凝的金色丹丸,捧在掌心,再次恭敬獻上。
蕭辰星伸出手,以兩指撚走丹丸,放在眼前看了看,品鑒道:
“用靈寶蠱和十數頭妖主精心催化出來的偽靈寶,竟比大妖主之丹多了幾絲親近天地靈氣的功效?嗯,不錯,抵得上兩顆妖候丹了,賜給宗門築基小輩衝擊境界、增長修為恰是合適。”
【啊啊啊!閉嘴閉嘴!】
齊月手掌抖了抖,咬著唇不說話,眼睛卻死死盯在那枚金光閃閃的半虛凝妖丹上。
蕭辰星薄如刀峰的唇角微不可查的輕勾了勾。
【我的靈丹!我的修為!】
齊月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偽丹在手掌裡拋上拋下,實在忍不住傷心,俯首一拜,道一聲“錢貨兩訖,師伯再會”,轉身就往屋門口跑。
卻不料被蕭辰星一把揪住了衣褶,又提溜回了木椅前:
“還沒算完呢,跑什麼?”
“還有?”齊月又快哭了。
“我將跑來南州的老家夥挨個丟了回去,這筆賬你想好怎麼算了嗎?”
“這跟我有何乾係?師伯,南州狩獵賽是您坐鎮,那些老東......那些大修士前來搗亂就是冒犯了您的天威,師伯本就該將他們驅逐出南州去!”
“哦?你覺得這些是我的職責?”
“......弟子,弟子不敢揣度。”
蕭辰星麵無表情的看了她半晌,忽而開口道:“應靈仙你不可殺。”
“憑什麼?這不公平!”
齊月一蹦三尺高,眼眸霎時冒出怒火來。她攥緊了拳掌,厲聲駁斥道:
“老祖明知道那金步搖裡藏了一道殘魂,她應家今日是打算用金步搖奪舍我的!應氏姐妹設伏坑殺我師弟,還一心要弄死我!若非我警惕心足夠,早就死在應靈仙手裡八百回了!在賽場裡,她給我下媚毒、派藍袍聯盟追殺我、謀劃送我去做趙雲瀚的性奴!出了賽場,她見我傷勢慘重,便又暗謀利用奪舍來悄無聲息的將我抹殺!”
齊月越說越怒:
“憑什麼她想殺我就殺我,我還得一次次讓著她,等她下回換個招數再殺過來!憑什麼!憑什麼!”
蕭辰星冷眼看著她發狂,警告道:
“我說過,應靈仙若死於你手,靜虛宗會為她陪葬!”
“我不服!”
隨著這句暴喝,隻聽“砰”的一聲,齊月一拳將木桌砸了個稀碎!
蕭辰星理都沒理她,起身抖了抖濺了滿衣袖的碎屑,施施然的離開了。
“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齊月暴怒,將主屋裡能砸的全都轟了個稀爛。
當白溪找過來時,夕陽已下,天邊僅餘幾線映著絢爛橘光的晚霞。
他看著主屋裡的滿地碎屑與狼藉,震得說不出話來。
齊月汲了汲通紅的鼻頭,接過儲物袋就將白溪推出了屋門。
待她再出來時,已經換好了男裝,發頂還攢了紅底的黑玉冠。可這一回,她並未束胸,任誰都能看出她是個身姿妙曼的女修,可偏偏麵目又雌雄難辨,美的不似凡塵中人。
“小師弟彆擔心,我無事了。”齊月朝他笑了笑,顯然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大師姐,你下午跟人吵架了麼?”白溪小心翼翼的追問。
齊月惡狠狠的咬牙:“嗯,一個想壞我道心的惡人!”
隨之她又微揚下巴,氣勢洶洶道:
“不過你大師姐也不是吃素的,吵不過就打,不服就是不服!”
“哦!”白溪一聽就放下心來,助威道:“大師姐做得對!我支持你!”
齊月噗呲一樂,摸了摸他後腦勺,柔聲叮囑道:“你多叫些人來重新拾掇一下屋子,我晚上還住這間小院。”
白溪眸光微微閃動,露出一口白牙,乖巧道:“好的,大師姐。”
“好孩子。”
見他聽懂了暗示,齊月滿意頷首,快步離去。
她問過幾個侍女,得知了趙雲瀚的居所,便徑直殺了過去。
沿途不斷有弟子駐步與齊月打招呼,齊月露出一副憋屈至極卻又不得不強顏歡笑的模樣,不斷抱拳頷首,每隔一段距離,還問人家:“可知趙雲瀚師兄住於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