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了拽的齊月的衣袖,乖巧道,“你沒吃飽,我也沒吃飽,你再陪我吃一些。”
“......”
齊月頗有些無語。
但她並未多說什麼,順著白溪的意又回去坐下了。
“你每日太辛苦,多吃些。”白溪又夾了幾筷肉食過去。
齊月沒吭聲,把他夾來的肉塊都吃了。
白溪唇角綻出一抹喜悅的笑意,連吃了兩碗才擱下筷子,漱口擦嘴,又起身去解開院落封鎖,招呼侍女撤了碗筷。
齊月前腳剛回主屋,他後腳也跟進來在木桌旁坐下,動手煮了壺靈藥茶。
“你的護神香用完了麼?”
“沒呢,還剩四成左右。”
“你不必省著用。等你用完護神香,大師姐會為你準備彆的好東西。”
“我沒省,隻是近半年修為進展突然緩慢下來,暫時吸納不了那護神香。”白溪鬱悶道。
【近半年?】
近半年幾乎是秘境開啟後的事了,齊月不知白溪是不是從哪裡聽過什麼關於自己的謠言,也不好當著那些窺探神識仔細詢問他,便輕聲安撫道:
“修為進展突然滯緩是正常的。你莫心急,先好好淬體,跟著小角他們磨煉劍術,山下的雜務拿得起放得下。你若心生煩意,可以培養幾個得力助手,讓他們代你行事。”
“不是......”
白溪抬眸看向她,似乎想問她些什麼,但他抿了抿唇,卻說不出口。
見齊月極美的星眸中露出一絲疑惑,他半晌才道:
“你會離開靜虛宗麼?”
“你為何會有此問?”齊月納悶道,“我是二掌門,為何會想不通要離開靜虛宗?而且你和師父、姑母都在這裡,我又能去哪兒?”
“不會離開我麼?”
白溪左手撐起下巴,麵上露出乖巧笑意,藏在桌下的右手卻緊攥了起來。
“咱們師姐弟相依為命這麼多年,連這點信任感都沒有了麼?!”齊月嗔惱。
她話音一落,白溪眼中倏而湧出一抹淚光,起身過去緊擁住她,微哽著欣喜道:
“大師姐,我喜歡你說‘相依為命’。”
齊月拍了拍他的後背,善解人意道:
“又想你娘了?彆怕,大師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白溪腰背猛然一僵,心中的那點旖旎刹時消散,眼中的濕意轉眼就乾透了。
他隻恨自己平日總以‘想念娘親’為借口與她親近,使她真將自己擺放到了長輩的位置上。
但,來日方長麼。她說了不會離開靜虛宗,自己便永遠都是守在她身邊的那個人,縱使她明白得晚些又何妨!
思及此處,白溪鎮定下來,心頭堆積已久的苦悶與酸澀之意也隨之散去。
他鬆了手臂,揉了揉齊月的烏發,半認真半撒嬌道:
“大師姐,你說話可要算數。”
“瞧你這話說的,大師姐照顧你不算用心麼?”齊月有些不服,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白溪露出一抹乖巧的笑意:“用心,但我貪心麼。”
齊月眸光柔和了些:
“小師弟,你該把這份貪心用在修行上。大師姐等著你早些邁入築基圓滿,勘破瓶頸,晉升金丹,咱們將來也好去四海內外看一看。等你見過了千山萬水,心中自有天地丘壑。”
“何時去?”白溪刹時被她的話引走了注意力。
“等你我皆修至金丹中期,我可陪你先出門一遊。”齊月微微一笑。到那時,她早已繼承原主的天道命運,可自由出入凡塵濁世再悟大道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啊!”
白溪高興起來,飲下兩盞茶後,便主動向齊月告辭了。
齊月見他那行色匆匆的樣兒,便知他這是打算回去徹夜修行了。
次日晌午,白溪果然跟江燦一同回了院子。
飯後,齊月帶著江燦去庖屋吞湯化藥,白溪則協助江燦布置了個防護陣和鎖靈陣。
白溪見齊月跟閉關前的忙碌日常並無兩樣,笑了笑,也禦劍下了山。
接下來的半個多月,江燦每日晌午與白溪同來月溪院。
一開始他還戴著灰麵具遮遮掩掩,吃飯時隻肯揭開下半張臉,等身體傷勢轉好了些,他乾脆揭了麵具吃飯,偶爾還能與白溪打趣幾聲。
隻是他目光一對上齊月就麵紅耳赤,又羞又難堪的模樣,索性又套上了灰麵具。
齊月頗顯無所謂,一個落魄的氏族貴子將最難堪的一麵暴露給了以往的競爭對手,此等反應實屬正常。
五月上旬,齊月熬了240瓶解毒湯給江燦,特意囑咐道:
“最好每隔三日服用一次,疼痛難忍時可以加補,此外,便不可胡亂服用。”
說罷,又分出300瓶三階聚靈湯給他。
江燦猶豫了一下,又道:“我過幾日要回無人山閉關。若我身體難受,可能又要麻煩你連日助我化解補湯藥力了。”
齊月擺擺手:“無妨。你的身體和修行才是要緊的,這對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彆怕麻煩我。”
江燦深深看她一眼,拿著儲物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