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燦見齊月打量自己,從袖中取出一根養魂枝叼上,懶懶笑道:
“二掌門,天兒不錯,陪我走走如何?”
他一副退去舊日陰霾重獲新生的模樣,讓齊月也頗為他感到高興。
她爽快笑道:“好啊,江長老!”
兩人結伴順著山道往山頂的方向漫步而行。
八月下旬,山中樹林蔥蘢,斜陽透過樹葉灑下點點光斑,又隨習習涼風晃成片片碎光流影。
到了一處山石處,江燦踏石而上,駐步遠眺了一陣遠處的峰巒疊嶂。
遙見雲海在山巒間翻湧,江燦周身的氣勢漸漸淩厲,似有破除深埋心神的道障之兆!
齊月微微一笑,立在一旁等候。
待那股氣勢攀至頂峰,齊月感知到一道無聲地炸裂之音從江燦身體中衝出,他雙掌立即結出一道術法印記印入眉心處,繼而盤膝坐下,靜靜體悟著那一絲不可捉摸的破障道念!
齊月即刻灑下一副陣牌,在他身旁設下一副小防護陣。
三柱香後,江燦一躍而起,周身氣勢驟然淩厲了不少!
齊月揮袖收回了防護陣,輕笑道:“恭喜了”。
江燦側頭看來,目光中帶著一抹罕見的認真:
“謝謝你當初肯冒著得罪那老女人的風險收留我。如果不收留我,你就不會惹來那老女人的注意,也不會遭遇她和應靈仙暗設的幾場伏殺。”
齊月打趣道:“舉手之勞罷了。你看見了,她和應靈仙都鬥不過我。”
她說的輕描淡寫,江燦卻是親眼目睹了她當初於凜冬雪山中曆經金丹伏殺陣時的慘狀。
他笑了笑,眼眸不自覺地流出一股溫柔的色澤:“你真是齊家後人麼?”
“一個旁支後人罷了,天道宗並不認我這一點零星混雜血脈。”齊月微聳了聳肩。
江燦凝視了她幾瞬,輕聲提示她道:
“你可知天道宗齊家血脈已斷,你可能是齊家最後的一個血脈傳人了。”
“那又如何?齊家老祖並不認我,我也不想去天道宗。”齊月淡淡笑道。
“當初在南州城,你暈倒後,天元宗蕭老祖公開表示曾想要收你為徒,考慮到不想奪人愛徒才歇了心思,但會一直關注你。據說連掌門還被蕭老祖私下裡訓斥了一番。當初我來投奔你,也是有著這一層私心的考慮,我知道隻有你能幫我。但我沒料到那老女人如此喪心病狂,竟連你也敢殺。”江燦坦言道。
“蕭老祖公開說過想收我為徒?”齊月微吃了一驚。
她身邊無一人告訴她此事。若不是江燦告知,她恐怕會一直被蒙在鼓裡。
難怪小師弟之前會說出‘以我們跟天元宗的關係.......’這種話,她還以為是跟天元宗做了幾筆交易,才讓小師弟對天元宗感到親切呢......
原是如此啊!
“你昏迷的頭一個月,還有數百個世家大宗的築基弟子和金丹真人來探望過你,我和秦列陽等人也來過。連掌門全給婉拒了,把我們都攔在了永安鎮上,說是靜虛宗地盤太小,沒地方待客。”江燦又道。
“......”齊月眨了眨眼。
此事白溪私下裡倒是跟她提過一嘴,不過隻說是送禮太多的緣故。
江燦看出她的疑惑,不由悶笑了幾聲,逗趣道:
“連掌門不許人告訴你,大概是怕你驕矜自傲。”
齊月哈哈大笑,心道難怪師祖那隻縮頭龜當初會從靈虛峰主動爬出來,迫不可待的要統一小三宗地界。跟高高在上的世家大宗比起來,靜虛宗當時又小又窮又破,師祖和掌門這是怕她蘇醒後會被世家大宗們給拐跑了麼?!
兩人走至山頂,俯看了一會兒瀑布河流。
江燦笑道:“你上次熬的解毒湯我用完了,麻煩齊藥師再熬些更烈的湯藥。”
齊月爽快道:“沒問題。”
“我已經挑好了落居的山峰,就在你這玄月峰的東北側,名為玄火峰。”江燦躍上高空,給她指了指東北向臨隔兩峰的一座高山。
齊月飛身跟去他身旁,認真看了看那山,頷首道:“此山三麵環水,藏風納氣,是座好道場。”
“預支我八千上品晶石,我要親自規劃玄火峰的防護陣、煉器陣和院落屋舍,日後就不挪地了。”江燦略顯忐忑道。
八千上品晶石就是八十萬中品晶石。他還未替靜虛宗賺得一絲一毫的利益,九年光是中品晶石就已耗去她二十餘萬了。
“可以。”
齊月應下,轉而建議道,“江兄不如等三長老他們從南州城返回靜虛宗,與陣法、煉器三峰一同商議布陣之事。四位峰主對陣術、煉器術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況且三峰人多,還能助你一臂之力。”
江燦略思索了下,點頭道:“如此甚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