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睜開眼,房間裡隻開了一盞暖光燈,不刺眼。
薑茶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這是回來了?
一隻大手猛然抓住她的手,薑茶這才發現旁邊有一人。
男人模樣有些潦草了,那臉上的胡茬也不知幾天沒打理了。
薑茶眨眨眼,勾了勾嘴角“阿錯。”
戚錯漆黑的眸閃過一抹深邃的幽寒,下一秒直接起身抱了過來。
“我以為,你又要消失好多年。”
男人匍在她的肩頭,薑茶被迫仰著頭,哎呦一聲。
戚錯瞬間如臨大敵,抽身關切的詢問“是不是傷口疼了?”
薑茶抬手摸了摸頭頂,確實有塊東西包著。
她視線卻直直落在男人身上,思緒有點亂,在她看來,她靈魂穿越不過一瞬間的事情。
可是等她回來,卻已經過了好些年。
原來剛來的時候她不是不記得他,隻是還沒開始認識他。
在她倒在雨天的那一刻,他抱著她喊她姐姐,那一刻,時間成了閉環。
指尖碰上他的臉頰,劃過他的下巴,薑茶憋了半天,最後憋出一句
“你當年不過是豆芽菜,怎麼如今長這高了?”
戚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漫不經心“長開了。”
薑茶眨了眨眼,不作聲,隻是手輕輕摩擦著他的臉頰。
戚錯難得出門了,
薑茶赤腳下床,冰涼的地板傳到全身,她感覺到有些愜意。
走出房門,這裡不是她昏迷之前住的房子,穿過廊道。
薑茶視線一眼就看到了客廳前那空曠的大陽台。
她先前隻是隨口一說,還真有大平層啊!
今天沒有陽光,剛拉開推拉門,微風瞬間吹拂到臉上。
薑茶踩在地磚上,一步一步往前走,手撐在圍欄上,俯瞰著底下的風光。
從這看出去能看到遠處流淌的河道,覽一方天地。
“怎麼樣?我回來之後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先前我們剛來,根本找不到原主跟碎片之間有什麼關聯,
可是經曆了這麼一遭,原主的軌跡又對上了。”
六一語氣都變了。
薑茶抬眸看了看天空“這個世界沒有天道,磁場都有些亂了。”
身後傳來推拉門響起,薑茶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
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男人略帶無奈的聲音響起“怎麼不穿鞋?”
薑茶轉過身,背後靠著欄杆,仰頭看著眼前高出一個頭的男人。
淺笑一下然後朝他勾了勾手,戚錯往前一步,微微彎腰。
下一秒,那白皙的腳瞬間踩在他的皮鞋上,輕飄飄的重量。
男人耳朵通紅,薑茶瞬間湧出一股惡趣味,趁他還沒起身。
伸手捏住他的耳垂,輕輕摩擦著“戚錯,如果我不回來了怎麼辦。”
一句話,讓本來旖旎的氛圍戛然而止,戚錯目光冷了下來,直勾勾看著薑茶。
聲音沙啞中帶著冷意“什麼意思。”
薑茶眨眨眼,察覺到他想多了,剛想開口,男人已經一把抱住她。
把她禁錮在他懷中,薑茶臉遮在他肩膀旁,他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煙味。
“姐姐,那年你受傷了,我想再見你一麵,可是他不允許,
後來我躲在暗處等待,終於等到她出院了,可是我沒有機會跟她說話,
後來阮先生搬家了,我找不到你,我一直以為你還在,我也明白了,我必須要有錢有權,我才能配站在你身邊,
我那個爸爸坐牢了,我也沒有必要再守在那裡了,姐姐…”
戚錯下巴貼在她的耳邊,聲音帶著無儘的孤獨感。
薑茶在他懷裡,哪怕貼的很近,她依舊感覺到他的情緒中帶著孤寂。
他口中的努力被他輕而易舉的帶過,誰也沒有辦法跟他感同身受,創業時期到底有多難。
他有段時間真的撐不住了,可是腦子裡想到先前說過的話,讓他好好的,
世界這麼大,他卻不知如何去哪找她。
戚錯神情脆弱,默默抱緊失而複得的她。
“阮家出事的時候,公司正好在國外有一筆融資,等我趕回國內,宿舍樓下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不是你,
她是真正的阮甜甜,可她不是你,如果你還在,你肯定會來找我,就跟那天早上你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可是這是你呆過的身體,我打聽到阮家欠了錢,阮甜甜也不再是大小姐了,她跟我之前一樣開始四處奔波勞碌,
那天我終於有錢能幫她把欠的錢還上,銀行剛給她打電話,卻始終打不通,
第二天一早我才知道她出了車禍,急診室的燈亮了很久,
那天我坐在外麵,腦子裡想的是當年姐姐受傷,我卻連見你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醫生說她的腦神經死亡,這輩子都不會醒過來了,保守治療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我怕萬一哪天你回來了,可是這具身體不在了,你該去哪,我又該怎麼去找你?”
薑茶呆呆的聽著,男人的聲音已經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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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存在,在每個難熬的夜晚,成了他重新努力的動力
薑茶心情複雜,隻能挪動身體,戚錯鬆開她,男人漂亮的丹鳳眼此時通紅無比。
雙手捧著他的臉,薑茶深深對上他的眼睛,然後踮起腳尖,在他呆滯的視線下輕輕印在他的唇上。
薄唇微涼,還有一股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