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姑娘站在桌前,她的朋友們都疑惑的看過來。
老二哥一臉看熱鬨不嫌事大,漫畫哥全程淡定從容,仿佛置身事外。
吳一凡無奈捂臉。
心臟仿佛被人捏住,看著那張他每天都日思夜想的臉。
無數次尋找無果後,在無人的地方演練著以後碰到,他根本不在意她去向的慷慨陳詞。
她好似變了,不再像那時候臉上還帶著點嬰兒肥,也不戴眼鏡了…
等等…
她的眼睛…柳江延口袋裡的手早已經攥緊拳頭,明顯的右眼,帶著一層厚厚的紗布。
薑瑤轉過身,對著愣住的人喊了一嘴:“老三,是不是你那姑娘?”
周圍的聲音仿佛一切不複存在,他此刻的眼裡隻有那個女孩。
哪怕她現在不再穿高中的校服了,可模樣還是跟當年的樣子重合。
柳江延又看到完整的她了。
女孩視線落在他身上,跟柳江延對視,隨即愣住又露出一抹微笑。
然後,在兩桌人的注視下,她緩緩上前。
很快走到他們桌前,對著正在失神,視線卻落在她身上,一眨都不眨的柳江延麵前。
“好久不見啊,柳江延。”
女孩落落大方,沒被遮住的那隻眼睛仿佛在發光。
老二哥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從薑茶身上移到柳江延。
手指不停在後麵捅他,假裝撐著下巴,卻壓低聲音:“老三,回神回神!人跟你說話呢。”
吳一凡也沒想到,在這麼大的城市裡,竟然真的會巧合碰麵。
不過他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姑娘有點眼熟。
柳江延咽了咽口水,對上薑茶的視線,之前的所有尋找她無果後,在樹下練習的所有久彆重逢的話語,這一刻,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你的眼睛怎麼了…”
良久之後,他才沙啞的出聲,卻先關心她的眼睛。
薑茶微笑著抬手落在眼前的紗布上,沒有說話。
隔壁桌那幾個女生過來一個人,忍不住出聲:“佳琪,你朋友?”
薑茶還沒說話,柳江延冷臉彆頭,出聲:“不是朋友。”
桌上的幾個人都詫異的看著柳江延。
吳一凡輕咳一聲,這老三,要給姑娘難堪嗎?
“我可沒有不辭而彆的朋友”
薑茶看著柳江延,他眼底的冷漠很刺眼,剛想說話,就被柳江延抬手打斷。
“算了,我們當年也沒什麼關係,你也不用解釋。”
薑茶眨了眨眼,這話都讓你說了,她說什麼。
薑茶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朝著桌上其他幾個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借用一下。”
老二哥反應的快,擺手示意她拿走:“彆客氣,送你都行。”
薑茶回頭看了一眼同伴,歉意的出聲:“抱歉,今晚吃不成了,下次我請客。”
然後拉著柳江延就走,嘴上說的沒關係,拉扯幾下,身體卻誠實的跟著她走了。
等人哐當哐當下了鐵台階,老二哥還不忘跑到欄杆往下眺望。
回到桌上後嘖了一聲:“我就說老三今晚有豔遇吧!”
漫畫哥不急不慢喝了口水:“錯,那叫緣分。”
老二哥擺了擺手:“差不多差不多。”
差的可多了好嗎?
吳一凡抱著胸:“老三嘴上說的硬氣,可身體是誠實的。”
薑瑤打了個酒嗝:“那姑娘是挺好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塊,簡直跟演偶像劇,離譜的劇情往往都在自現實啊!”
漫畫哥不知從哪掏出來一本漫畫就看了起來:“三十,可以。”
薑瑤瞬間精神了:“我下一百!”
吳一凡寵溺的撩了撩她的發絲,聲音無奈:“你們啊你們,怎麼能拿兄弟來賭?”
“你出多少?”
“200,在一塊。”
上麵熱熱鬨鬨,下麵麵對麵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柳江延抱著臂,薑茶張了張嘴,好一會在汽車的喇叭聲流中。
緩緩摘下右眼的紗布。
柳江延餘光本就一直在她身上,插在口袋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現在還沒緩過神來,真的遇見她了,但是他這些年周末風雨無阻的等著。
莫名的委屈又憋在心裡,傲嬌的少年微微仰起頭顱。
傲嬌的語氣帶著些許凶狠:“我可沒那麼容易敷衍…”
話音逐漸消失,他剛才還在傲嬌的小表情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整個人看到某樣東西後震驚的狀態。
薑茶手上拿著紗布,微微笑了笑,可紗布下麵,是早已經愈合的疤痕。
她的眼睛不見了…準確的說,她的眼睛被東西捅穿,甚至…安裝不了新的義眼。
正常人看到應該會嚇一跳,柳江延呆住,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的那隻眼。
“害,就是當年不小心出了個車禍,一隻眼睛沒保住而已不用驚訝這麼久吧。”
薑茶平靜的開口,看到柳江延的臉時,還能笑著開玩笑。
當年確實因為交通事故,不過是在彆的城市,報紙上也有報道那篇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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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副駕駛,正好前麵是一輛載著細棍的車。
當時事發突然,本來她可以規避掉的,但是她旁邊開車的原主母親,本能的要靠過來護她。
薑茶情感複雜之下,還是把人推了回去,自己反倒損失了一隻眼。
消防員跟120看到都不禁為她吸了口涼氣。
但經過手術,她最後還是活了下來,可也已經錯過高考。
學校的事情她也知道,那個傻小子每天都在找她。
後來她又休養了一陣日子,最終留在了她媽媽那個城市高考。
六一有時候看到柳江延鍥而不舍的到名校蹲守,就催促著薑茶快點回去找他。
而她,反反複複,直到那麼久才又出現。
將她的事情說完,薑茶鼓了鼓臉頰,視線瞟了一眼他已經從口袋抽出來的手。
小心翼翼的伸出,然後食指輕輕勾起他其中一根手指。
剛一碰上,柳江延的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手,緊緊裹著,力道十足。
聽完她的話,柳江延隻覺得心裡升騰起一陣又一陣的心疼。
看著她的右眼,他仿佛也身臨其境,好似呼吸不過來。
他抬起另外一隻手,吐出的聲音顫抖:“當時,是不是很疼。”
薑茶視線緊緊跟隨著他抬起的那隻手,最後像羽毛一樣輕的落在她的太陽穴上。
看著他泛紅的眼圈,薑茶心裡咯噔一下,然後她就見少年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