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了?有三十年了吧,我該放下了。”老男人對著墓碑自語道,“你死了,對吧?我知道我不該留著它。但原諒我,我不能讓從你那天才大腦中辛苦研究出的東西付諸東流。
“不過,它不是獨屬於你的了。你曾經認為那個不成器的家夥完善了它。
“你說的沒錯,它們不應該被人遺忘,不能永遠躲藏在陰影中。
“你在下麵不知道上麵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人類越來越狂妄自大了,他們也許正在犯一個巨大的錯誤……
“我終於做了。不過挺蠢的,是我女兒給我的勇氣。
“你還不認識她,不過要是你能見到,一定會驚訝的。唉,我在說什麼蠢話!”彼得苦笑,“不管會受到什麼指責,我都會獨自承受的。就讓我看看,世人會如你所說那麼愚蠢,還是會像我的女兒所樂觀看待的那樣……
“我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你會和我一起保佑她的吧?我的哥哥……”
沉思結束,彼得·拉克準備離開。
他轉身剛邁了幾步,便迎麵撞上了一個人。
陌生人低著頭,頭戴一頂帽子,外麵還裹著一件大衣的風帽,鼻梁上掛著漆黑的墨鏡,加上衣領幾乎快要遮住整張臉,一副明顯不想讓彆人看出他是誰的打扮。
彼得·拉克匆匆走過。本來這條小路就狹長,他已經側身了,但還是差點被撞倒。
彼得·拉克甚至覺得對方是故意的,不過看周圍的場合,忍下了怒火。可他剛想走,卻聽對麵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彼得·拉克?”
完全陌生的聲音,不過如果能認出他的話,那麼說不定並不是什麼毫無教養之人。
陌生人著急可能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
這麼想,怒氣消失了,彼得衝著打扮奇怪的陌生人點了點頭,不過沒有停留的意思。
“我看過你的報告了。”陌生人緊接著立刻說。
這一次,彼得終於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重新打量陌生人,大致猜到對方肯定也是一位學者,於是問,“閣下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彼得先生,重要的是你的‘生物芯片’。”
彼得尷尬的笑了笑。“是啊,大家似乎……很有意見。”他突然想聽聽對方要說什麼了。
雖說一個人無法代表所有人的意見,但也必定象征一種見解。
陌生男人說:“隻是意見嗎?彼得先生,如果你隻想用‘意見’來形容的話,那麼就太小看它的影響了。”
彼得咧了咧嘴,覺得對方有點意思。
“你甚至把他們都當成了傻子。”
“這怎麼會?我從來沒有說過……”
陌生人擺了擺手。“不是你說了什麼,而是你所表達的意思。想想,你說你早就寫完了那篇報告,猶猶豫豫了這麼久才終於鼓起勇氣發布出來。
“那這些年其他人都在自己的實驗裡乾什麼?這不就是無能、愚蠢嗎!簡直太打擊自尊心了,我都不知道他們會在背後怎麼罵你。”
彼得驚訝,他還真的從沒這麼想過。
不過今天這一聽,頓時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心想,看來自己有些話真的沒必要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也難怪他會招來那麼多謾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