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嚇得說道。
旁邊的皇後殿下同樣嚇得尖叫著撲到轎子上。
至於信王……
信王當然要保護他哥哥了,反正是不是保護的都是保護吧,他帶著數十名假太監連同張惟賢,背對著皇帝陛下,警惕地看著前麵的戰鬥。
而城樓上的那個士兵,依然在不斷敲鐘,就在同時千軍萬馬狂奔的聲音也如同夏日的悶雷般逐漸清晰,此刻四周那些看熱鬨的百姓完全傻了,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場混戰,看著城樓上敲鐘的士兵,看著遠處天空中仿佛風沙一樣的灰色……
“兄弟們,都看什麼,快守住城門!”
突然間人群中一聲吼叫。
不過不是本地聲音,而是陝北口音,手中還牽著毛驢,毛驢背上馱著口袋,在他身邊還有不少同伴,他們應該是給楊家送油的陝北商販,帶著米從這裡出門前往宣大販賣。這些商販都是備有武器的,他們一路上輾轉近兩千裡,沿途盜匪多如牛毛,沒有一定的武力是不可能的,甚至還有幾杆火槍,伴隨這個人的喊聲那些商販紛紛拿出武器。
他們直奔登城的馬道。
然後那些圍觀的百姓也一下子清醒過來。
的確,這邊愛怎麼鬨是皇帝家的事,左右無非兄弟倆搶皇位,對老百姓來說可以看看就行,可要是引林丹汗的大軍進城,那就是老百姓倒黴了。
“快,上去幫忙守城啊!”
“快上!”
……
各種混亂的喊聲響起,那些青壯紛紛衝向城牆。
“混賬,你們這些刁民,順化王是來勤王救駕的,我乃英國公,我看誰敢阻撓順化王?”
英國公怒斥刁民。
“英國公,你祖宗打也先陣亡,你在這裡迎林丹汗?”
那個商販愕然道。
張惟賢瞬間被噎住……
“老子今日就替你祖宗教訓你!”
那人緊接著罵道。
說完他抬腳踹在張惟賢胸前,後者驚叫一聲倒下,旁邊的家奴剛想上前,就被洶湧而至的青壯嚇得掉頭就跑,那商販直接從倒地的張惟賢身上踩過,緊接著他身後青壯紛紛同樣踩過,倒黴的英國公抱著頭,在無數大腳下慘叫著,聲音越來越微弱……
“快,護駕!”
當追擊的曹文耀,帶著騎警到達德勝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片混亂的景象。
他們的到達結束了這場混戰。
那些假太監和家奴其實也就是稍微鼓起了一點勇氣,但這點勇氣隨著騎警的到達再次崩潰,所有人都忙不迭地逃離,反正周圍全是民宅,他們多數都是本地的,找個地方把衣服一脫還是有希望的……
實在不行先鑽積水潭。
這一帶目前還不能和現代比,積水潭周圍甚至都有稻田呢!
而曹文耀也顧不上管他們。
“陛下,臣救駕來遲!”
他在天啟身旁下馬,趕緊上前行禮說道。
然而……
“陛下!”
“陛下!”
九千歲和皇後殿下,同時發出了驚慌地喊聲。
好吧,陛下又暈了。
話說他就是沒病,這時候估計也該氣出病了,更何況本來就已經差不多病入膏肓,哪還能經得住這樣的刺激。
“曹將軍,此處就交給你了!”
九千歲說道。
他這時候也顧不上彆的了,先救治皇帝要緊。
曹文耀趕緊答應一聲,雖然皇帝陛下沒有駕崩,但他也不準備為此做些什麼……
駕崩當然最好了。
皇帝駕崩太子繼位,鎮南王進京大權獨攬,大家跟著鎮南王以後自然富貴榮華,就算鎮南王不做曹操,鎮南王的後代也是能做曹丕的,現在皇帝沒駕崩,事情的確有些麻煩,可問題是誰也不知道鎮南王到底想不想要皇帝駕崩啊。
這時候讓他駕崩的確並不是什麼難事,可問題是成濟的先例在,做這種事情總歸有危險。
說到底曹文耀不是反賊們。
要是反賊們,估計這時候就得讓天啟駕崩了。
不過皇帝不死也撐不了幾天了。
曹文耀看著皇帝吐出的鮮血,頗有些唏噓地目送九千歲和皇後殿下簇擁著皇帝陛下的轎子離開,而此時城牆上的槍聲已經開始響起,很顯然林丹汗的進攻已經開始……
“走!”
他調轉馬頭一揮手說道。
“將軍,不上城牆嗎?”
一名手下疑惑地問道。
“一群什麼都沒有的輕騎兵,如何進攻京城這樣的大城?再說守城也不是咱們的職責,傳令下去,第一隊繼續搜捕逃犯,剩餘九隊分開,每個中隊一家,先把京城的所有爵臣家都看起來,把門也封了。剩下等大王來了再說,期間誰也不準進,誰也不準出來,就是閣老去了也不行,就說這是聖旨。”
曹文耀說道。
“呃,可咱們沒有聖旨啊!”
那手下茫然道。
“蠢貨,如今這京城裡,咱們說是奉聖旨就是奉聖旨,彆說皇帝陛下已經昏迷,他就是醒了也會認的。”
曹文耀嗬斥道。
“小的明白!”
後者心領神會地笑著說道。
“對了,信王那裡去了?”
曹文耀看了看地上已經麵目全非的英國公,緊接著一臉疑惑地在四周搜尋著,但他的視線中並沒發現信王的身影,剛才這裡亂成一鍋粥,也沒注意到信王跑哪兒去了。
“若遇上了……”
那手下做割喉狀欲言又止。
曹文耀猶豫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做的乾淨些!”
他說道。
“將軍放心,落水,墜馬,流彈,總有適合他的。”
那手下說道。
(今天一章,去老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