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大明搞社團!
保定。
“崔呈秀何在?”
信王臉色蒼白地吼叫著。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夢想居然就這樣瞬間崩塌了。
這居然是個陰謀?
他居然被楊信這個惡賊耍了?
他的雄心壯誌他的弘圖偉業他的夢想,居然隻不過是一個陷阱,此刻的他簡直有種發憤欲狂的感覺,恨不能衝到京城咬死那個惡賊,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生居然毀在這個從小就熟悉的男人手中。
可憐他從八歲時候就認識這個惡賊了,他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惡賊如此的陰險狡詐……
話說他還是太單純了。
至今依然是高中生年紀的信王殿下,此刻終於嘗到了人世間的險惡,但這個代價實在有點大,好在這個代價不用像原本曆史上一樣,由整個國家整個民族來承受。
“大王莫慌,崔兵部已經率領援軍前往新城,想來新城暫時無憂,張於度乃臣門生,素來忠肝義膽,必不至於降賊,家父也曾說過,誓與雄縣共存亡,他那邊也還能頂住,至於涿州也有馮公坐鎮,這保定想來天內還無憂。為今之計大王應速速準備西行前往太原,城內尚有銀兩百餘萬兩,一並帶走以做軍用,然後以太行之險固守山西,等待天下忠義蜂起之時。
楊逆雖兵強馬壯,但終究敵不過八百裡太行天險。”
鹿善繼說道。
這時候崔呈秀以原官在信王手下主持軍務……
相當於信王的兵部尚書。
畢竟他也是原本的兵部侍郎,名聲臭歸臭,能力還是有的,他已經率領保定城內一批新到的山西軍前往新城,那裡正在遭受周遇吉部的進攻,張果中率領團練堅守新城形勢危急。
老崔還是很對得起信王的。
當然,主要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家是薊州的,周遇吉動手了,那麼張神武當然不會閒著,也就是說薊州士紳已經完了,一腔悲憤的崔呈秀索性也豁出去了,他手下那支山西騎兵是晉商組織起來的,絕大多數其實都是馬匪,戰鬥力還是有的,雖說不可能真的打過周遇吉,至少能夠牽製一下。
至於保定這邊這時候也沒彆的選擇。
不跑路還能怎樣?
好歹鹿善繼也是跟了孫承宗多年的,軍事上也不是不懂的,如今在這北方大平原上,彆說是團練的烏合之眾了,就是換成過去的官軍都擋不住這數萬騎兵的掃蕩。
更何況團練都跑了。
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跑路,趕緊趁著暫時還安全,離開保定進倒馬關奔山西。
綿延太行山會可靠的屏障,崇山峻嶺及內長城能夠最大限度抵消騎兵的優勢,同樣山路的艱險,也會拖長楊信的後勤線,如今都是槍炮,後勤才是至關重要的。更何況各地士紳也不會束手就擒,現在隻是被打懵了,一旦反應過來是肯定不會引頸就戮,楊信要解決北直隸的混亂,至少也得幾個月的時間,信王到太原還能獲得幾個月的喘息之機。
這期間就隻能看其他各省督撫了。
如果這些人足夠英勇,能夠選擇與楊信決戰一場,那麼信王還有機會取得最後勝利。
他們也有這個實力。
說到底楊信目前能控製的就是江浙,閩粵就算不會反他,也不會幫他,最多也就是作壁上觀順便發財,河南,山東,山西,陝西彆無選擇,那些士紳會為了土地而跟他拚命的。四川雲貴會加入倒楊,不過他們沒有能力向外,最多也就是和那些土司維持互相警戒,湖廣和江西也會加入的……
可能會加入。
鹿善繼也沒有把握。
實際上這兩省表現並不積極,雖然他們在防範楊信向外擴張這方麵,的確表現的很積極,但要說讓他們主動進攻楊信的地盤,那就缺乏動力了,主要是此前他們進攻過,但結果卻都相當淒慘。話說江西士紳在上次大戰中,可是承受了很大的損失,而且這一年卻在戰後靠著江浙暴漲的消費能力,又一下子嘗到了楊信帶來的好處。
他們已經不是那麼忠肝義膽了。
當然,如果這些人選擇屈服楊信的淫威,那信王也就隻能等死了。
實際上都到這種地步,也就隻能是死中求活了,無論這些省份會做出何種選擇,都隻能自己哄著自己相信,他們會加入倒楊的,不然也是死,都這樣了能幻想一下也好。話說鹿善繼此刻也都欲哭無淚了,他一個好端端的侍郎,一腔忠義拋棄官職,跑到這裡與奸臣鬥爭到底,怎麼就落到如今這種田地,還得靠著一把年紀的老爹在前麵用命給他換一條生路。
但是……
他是忠肝義膽,可彆人就不好說了。
“大王不能走!
如今北方忠義皆視大王為主,大王若棄之不顧,此輩立刻瓦解,這保定城池堅固,城內物資充裕,籍丁壯可得十萬大軍,足以固守,大王固守保定,則天下忠義自然堅定信念,楊逆終究失道寡助,不過是打了我等一個措手不及而已,一旦受阻保定堅城之下,天下自然蜂起,那時候不但大王無憂,還可以扭轉戰局。
但大王一走,則大事去矣!”
張鳳翔說道。
信王跑了那北方士紳也就完了。
當然,實際上已經完了,都這樣了還相信扭轉戰局,那未免也太天真了,但有信王在保定,終究能吸引火力,這一點很重要,話說其他各地士紳就算投降,就算逃跑,那也得需要一點時間。
這局勢糜爛的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啊!
投降都來不及啊!
這種時候最好莫過於能有一個吸引火力的來爭取點時間。
而信王是最佳人選,隻要信王堅守保定,哪怕在這裡撐個天也好。
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去找楊信跪下求饒,那也得需要點時間,這時候張鳳翔已經確定,應該趕緊去跪地求饒了,楊信無非就是要分地,都這時候了,很顯然也不可能抵抗得了,分也就分了吧,可繼續讓那些騎兵和亂民折騰下去,整個北方士紳就全完了。
這些人不但要錢還要命啊!
張鳳翔不管彆的,他就是想讓信王在這裡堅守下去,給他家鄉山東的士紳爭取時間。
“都是,都是爾等誤我!”
信王爆發般怒吼著。
說完他怒衝衝地向外走去,也沒說到底是跑路還是堅守下去,倒是很有崇禎大帝風采,但就在他剛踏出門的一刻,已經晉級錦衣衛指揮使的徐掌櫃驚慌地跑來……
“大王,賊軍到迎薰門了!”
他喊道。
信王和後麵的鹿善繼,張鳳翔同時傻了眼。
“這,這如何來的這般快?”
信王驚慌地說道。
他們這邊情報其實也很混亂,各地官紳都光顧著跑路了,哪有興趣跑來給他送信,苑口前線雖然不遠,但細算也得兩百裡,而且三路大軍全是騎兵,追殺速度並不比報信的速度慢,這邊目前知道的確切消息,也就是文安被攻陷,但剩下的他們依然不知道。
“孫閣老,孫閣老那邊沒阻擋!”
張鳳翔立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