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匹夫!”
信王悲憤地說道。
緊接著他目光露出堅毅……
“拿支槍來,本王親自登城與眾將士並肩戰鬥!”
他喝道。
“大王,您還是走吧!”
王承恩拉住他說道。
“對,大王,小的保護大王去太原,去西安,咱們秦晉之人素來忠義,隻要大王去振臂一呼,百萬大軍不在話下!”
徐掌櫃瞬間精神一振,然後迫不及待地說道。
信王立刻猶豫起來。
“胡鬨,如今城外兵荒馬亂,太行山裡土匪橫行,大王倉促出城若有不幸怎麼辦?”
張鳳翔怒道。
“元蓬公,你阻撓大王出城是何居心?”
鹿善繼怒道。
“夠了!”
信王怒喝一聲。
然後所有人都愕然地看著他。
“本王豈是畏敵而逃者,本王倒要看看,這些逆賊有何本事!”
信王喝道。
說完他從徐掌櫃腰間拔出短槍,昂然地向外麵走去。
就在此時南熏門外。
“給我搬個椅子來!”
李自成心滿意足地說道。
他最終成為這場賽跑的冠軍。
北邊因為張果中在新城的死守,再加上崔呈秀帶著一支山西騎兵北上加入了戰場,周遇吉不得不暫時停下,畢竟他也跑了兩百多裡,而且中間還洗劫永清耽誤了些時間。羅一貫同樣受阻涿州,他那邊已經連續狂奔三天,從天津啟程一直都在急行軍,中途同樣也洗劫了固安,確實沒有力氣繼續跑了,最終誌願軍雖然繞路,但一則全是輕騎兵,二則沿途沒有阻礙,反而最先到達了保定。
李自成單獨率領警衛旅成為誌願軍裡麵最先到達的,因為這支純粹騎馬的步兵負重最輕。
在這種長途奔襲中,同樣的馬匹誰負重輕誰跑的快,所以他是誌願軍中最先到達的。
一個士兵立刻給他搬來一張椅子……
這城外居民還是不少的。
實際上保定外圍也已經陷入混亂,這支大軍走到那裡,就把打土豪的烈火燒到哪裡,保定城外沒來得及進城的士紳全都倒了黴。
李自成在這張剛剛從某士紳家中搬出的椅子上坐下,就像原本曆史上,他坐在京城外麵對著廣安門一樣看著對麵南薰門,而在他兩旁警衛旅的士兵已經下馬,並且迅速在旅長指揮下列陣,這些實際上的騎馬步兵都可以充當線列步兵,他們的武器也是燧發槍,隻不過比線列步兵的稍微短一點而已。
同樣也配有刺刀。
而且還有擲彈兵,配有射雷槍和手雷。
甚至也有大炮。
榴彈炮。
那些炮兵正在從一匹匹專用的馬瓦裡馬上,分彆解下炮身和炮架,銅製九斤榴彈炮炮身重量不足兩百斤,基本上也就相當於一名全副武裝的騎兵,不過蒙古馬馱著跑不快,所以特意使用馬瓦裡馬。這些解下來的部件迅速組裝起來,很快一尊尊短粗的榴彈炮就昂起炮口,整個榴彈炮加起來不過四百斤露頭而已,而彈藥同樣由馬匹馱運。
至於城內守軍……
哪有什麼守軍,唯一剛到的一批山西騎兵被崔呈秀帶走了,城內就是本地招募的團練,而且因為崔呈秀也帶走一批團練,所以數量嚴重不足,麵對洶湧而至的騎兵,甚至不能形成實質的阻擋。
李自成端著茶杯,看著對麵的城門上,那裡的團練正在開火。
但沒打出炮彈。
他們也正在像原本曆史上,京城守軍迎戰他時候一樣,用空炮向著外麵射擊……
忘了裝彈。
彆問,問就是忘了裝。
城牆上那些士紳們悲憤地怒斥著,哀求著甚至嚎叫著,但剛剛張鳳翔號稱的那十萬青壯們,就是在那裡默默地向外麵放空炮,或者乾脆裝上炮彈,但炮口都對著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總之整個南薰門城牆上炮火不斷噴射,硝煙彌漫,看著仿佛頑強抵抗,但實際上城外列陣的誌願軍毫發無損。
很快這邊的大炮組裝完成,十二尊九斤榴彈炮迅速推上前。
炮手開始裝填彈藥。
城牆上的團練立刻就開始零零星星出現逃跑的。
那些士紳拚命阻擋他們。
這邊裝填完畢。
炮營營長看著旅長,旅長看著李自成。
李自成右手端著茶杯左手一揮手。
“開炮!”
他很隨意地說道。
下一刻十二尊大炮同時噴出了火焰。
炮彈呼嘯著劃破空氣,轉眼間在南薰門上化作一團團火焰,再下一刻就像得到了什麼命令般,城牆上所有團練驚恐地尖叫著一哄而散,那些士紳崩潰一樣尖叫著,但緊接著就被這些潰兵衝倒,甚至還有團練嫌他們礙事,乾脆直接把他們從城牆上掀出去……
“這仗打的也忒無趣!”
李自成無語地說道。
話說原本曆史上他進京城時候估計也是這樣評價的。
“走,進城!”
他站起身說道。
而就在此時,信王也正拎著短槍,帶著依然不停勸阻的王承恩,昂然地走向他前方這座城門,原本曆史上的崇禎和闖王,就這樣隔著兩道城門仿佛宿命般相對而行……